“……”姜糖没有立马答应。女人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况且就算我做了什么,他也不会放过我。”
“他?他是谁?”
“……别再浪费时间了,跟我走吧。”
姜糖看着女人的背影半信半疑,但还是跟了去。如果她没有猜测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匿名给他送来U盘的人,这让她既好奇又狐疑。“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尽我所能说出五年前你父亲那场手术的内情。在此之前我向你证明,我不是你的敌人,但也不是同伙。我只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才这么做的。”
“你是什么人?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糖显然心急了,但眼下不管是有人帮她还是要害她,只要能查到真凶,她大可放手一搏!“我叫韩娟,是市医院韩院长的侄女。”
女人看着她的表情淡然一笑,“没错,我就是帮了焦护士长的那个韩秘书,也是我把内部资料给她的。”
“我们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这没什么错。”
“高开成和徐彩霞受人要挟是真,但到底幕后人是谁我和院长也不知晓。我们为了顾及医院的名声,只好内部讨论将这件事断定为失血过多。”
“……”姜糖只言不语的听着韩娟陈述,内心的恨意被无限放大,死死咬着牙齿硬忍着。这个幕后人算计的是当真巧妙。他收买了主治医生和护士,再利用医院顾及名声的手段来达成姜庆和失血过多的假象。恶人搭了台子,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推了一把。“姜医生,对于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但当时那种情况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有家庭孩子,也有不确定的未来几十年,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葬送前途。虽然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混蛋,但也请你能够理解,真的非常对不起。”
韩娟站起身对姜糖鞠了一躬。但这个礼,姜糖受不起。“你起来。”
“请你原谅我们!”
“嘴上轻飘飘的一句原谅,就能让我父亲起死回生?轻描淡写的让我理解你,就能让我破碎的家庭重新复原?韩小姐,你在这跟我演戏吗?”
韩娟身子顿时僵住,诚恳二字在面容上戛然而止,“姜医生……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姜糖嗤笑站起身同她对视,“真心?”
她把手中的U盘丢到桌上,“来之前我查过了,这个U盘是二手货,不超过三四十买的。像你们这种好面子又利益为重的人,不可能买个二手货,更不可能好心好意到自己站出来承担实情。”
“换做是我,到死都会烂在肚子里。”
韩娟看着姜糖阴狠的神情,不免吞了吞口水。“高开成和徐彩霞都知道拿钱办事远离是非之地,你们做了亏心事不但不怕鬼敲门,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成为了市医院的中心骨干人物,大张旗鼓的打广告做公益衬托善良的形象。”
“这是干什么呀?心虚吗?还是怕有朝一日会有人查到威胁你们的证据,以此来逼迫你们来向我主动认罪?就比如,那个你口中说的他。”
“姜医生,我、我该说的实情都跟你说了!你当我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我当真说了!”
韩娟没想到姜糖的洞察能力这么好,而且她也没想到她会在一个不起眼的U盘上下功夫查找蛛丝马迹,慌乱无措的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储存芯卡直直递了过去,“这里!这里都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是什么?”
“当时在手术室里除了高开成和徐彩霞之外,还有协助的几个护士,除了前不久没命的失踪的,还有一个麻醉师!她现在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能给你保证,她一定还活着!”
姜糖听闻,一把拿过来,“麻醉师?”
“给你邮寄过去的手术视频里有多处被剪辑的,这都是院长一人亲力亲为的,我也无从得知。那个麻醉师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你父亲的那场手术是她最后一次参与的。”
“她叫苟夕虹,退休后就带着全家移民了。”
姜糖端倪着手中的储存芯卡,她冷目灼灼道:“这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
“没有!我从院长室里偷出来后就给他了!”
他?又是他。“院长有没有备份?”
“应该不可能会有……毕竟这件事不光彩,谁会心理扭曲到把自己的罪证备份?姜医生,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毫无保留!”
拿到了线索,也搞清楚当初父亲的间接死因不是医院,而是另有其人,但这不能代表他们就是无辜的,就是毫无关联的。人性面前,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抓到主要想知道的,姜糖便把心思放回了那个暗中帮她的那个人身上,“让你来找我的人是谁?”
“他不知从哪得来我的电话,但听得出来是用变声器变音过的,而且……啊啊啊!”
韩娟的耳朵里打火,待缓过神时,温热的血液顺着耳垂缓缓的流淌。她这才意识到耳朵里还有窃听器!一定是那个匿名让她办事的人切断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姜糖震惊的看着她捂着一侧耳朵满手是血的逃离,赶忙喊着小跑追了上去。但没想到她跑的那样快,上了车就扬长而去。“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内幕。”
“小姐……”店长战战兢兢的走来,“刚才那位小姐还没有结钱,能麻烦你把钱结……”姜糖刚一转身,他便吓得直倒退。“不收了不收了,我不收了!”
她还纳闷他干嘛那么怕他,对着玻璃仔细一看,才发现韩娟的血溅到她脸上几滴。换做是个普通人都难免会被吓一跳。由此看来,韩娟口中所说的朋友的店,也是假的。姜糖看着掌心里的录音陷入沉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这录音是真,还是韩娟所说的是真,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帮她的人匿名寄来手术室的全程视频,还让韩娟来与她碰面,那又为什么要让韩娟带上入耳式窃听器全程监控,又要在提及他时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