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待会若是问起来,就说撕破了点皮,并没有大问题。”
苏暮寒捂着胳膊淡淡开口。“好吧。”
助理无奈的答应。姜糖情绪稳定后一直守在萧敏的病床边,谁劝都不听,好似自己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渴……”她敏锐的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起身凑前,“妈?”
“水……”萧敏半睁着眼睛望着姜糖,但意识模糊并没有认清,只是不断的呢喃着要水喝。姜糖小心翼翼的拿着浸好水的棉签,沾了沾她的唇,“妈,我刚刚呼叫过医生和护士了,现在你还不能大量的喝水,先忍一忍好不好?”
看着萧敏微微点头,她才算松了口气。十几分钟过去,傅靳舟从病房里出来,他看着姜糖满脸的焦灼,竟不忍告诉她实情。“师兄,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糖糖,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我已经尽我最大的能力了。”
姜糖的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
“……阿姨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眼泪狂飙不止,浑身更是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内心有一块地方好似突然缺了个口。此时此刻正汩汩的往里头冒着寒风。“不可能、不可能!”
姜糖推开傅靳舟冲进病房。“哎女士,病人需要静……”他拦住护士,“随她去吧,给她点自由空间。”
“是。”
“除了糖糖本人,其余人不许进来探望。”
护士点头应下。萧敏打了营养针,气色看着虽然好了些,但还是瞧着十分寡怜,她抬着沉重的眼皮望着姜糖。“孩子,我的孩子……”长期被迫装聋作哑,她的声音早已不如几年前。沙哑不说,声带受损的更是厉害。姜糖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摧残着这般模样,咬着下唇强忍泪水,“妈,都是我的错。”
“傻孩子,”萧敏抚摸着趴在床边的女儿,眼角亦是湿润,“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自责。”
“我这五年来一直都在找幕后主使,如果我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姜糖摸着萧敏脸上完全修复好的疤痕,“我居然还在您的脸上动过针,我当真是混蛋。”
“这有什么,我的女儿手艺精湛,我夸赞都还来不及,以后可不能再说这些话了,知不知道?”
她的温柔让她破防,趴在她怀中就哭了起来。门外,苏暮寒包扎好伤口欲要进去,被护士站的护士率先拦住,将整件事简易说明了一番。他看着病房里面像个孩子一样黏在母亲身边的姜糖,心里百味杂陈的斟酌了阵子,“我们先回公司,让她们母女好好叙旧吧。”
助理点头,跟着他迅速离开医院。“你和苏家的那位少爷,发展到哪一步了?”
姜糖愣住,心虚的眨着眼睛又躲闪,“没到哪一步。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情来了?”
“如果你们只是刚刚开始,我希望你们断了这份感情。”
萧敏严肃的神情不似在开玩笑。“……为什么?”
“苏白两家是世交,他能因为白梦娇而伤害你一次,就能因为她再伤害你一次。世交的关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攸关生死存亡和地位权势。”
萧敏摸着姜糖的手背叹气,“白书景到现在为止只是被拘留,并没有定徒刑期,你真以为只是他的律师团队在帮忙?就没想过有苏家加持?”
“怎么可能?暮寒对白梦娇早没了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为了救我还受了伤,他……”“小糖,”她打断她,“你能确定他是真爱你吗?”
“我……”姜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萧敏无奈的叹息:“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确定,又怎么能确定他对你的心思?白书景控制我六年之久的自由,国外的势力雄厚,国内又有不少扎根的眼线,若非被白梦娇倒打一耙,他是不会被轻而易举抓住的。”
“苏暮寒不是你的良配,我也不希望你因为苏白两家而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搭上。他很危险,也很神秘莫测。白梦娇已经盯上你了,你还在执迷不悟?只要她活着,就永远会把你当做眼中钉!”
“答应我,以后不要和他再往来了,好吗?”
萧敏的话无疑是给姜糖泼了盆冷水,而且是从头到脚都浇的透透的,除了冷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她的话不无道理。但她又不愿意相信这些话里面会有真的出现。苏承德和马湘云的性格都非常好,而且他们也十分的疼爱苏潼仲,不像是会帮白书景助纣为虐的人。但也不能排斥他们没有这个可能性。万一以前欠了白书景人情,现在正是还给他的好时机呢?苏暮寒也是,只因和白梦娇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她掩盖事实。姜莹死了,顾然被封杀了,姜糖还受了近乎半个月的网络霸凌,说什么的骂什么的都有。这次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答应了什么条件,白梦娇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出面作证举报亲爹。但姜糖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在某一天迟早会爆发。只不过是早或者晚的事情了。“……好,我知道了。”
萧敏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我的女儿真乖。听说你和傅教授的关系一直不错,我刚才见过他了,是个稳重成熟的男人。”
“妈,他只是我师兄。”
“你别老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偶尔也要看看身边的人。好了,我有点乏了,想休息休息。”
姜糖攥着萧敏的手不愿意松开。“不行,你不能休息,你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会再让你担心的。”
她红着眼睛看着她再度睡着,心思沉重的起身。姜糖的心好乱。一边是母亲的病情问题,一边又是要与苏暮寒保持距离。她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怎么了?傻傻的站在这。”
傅靳舟忙完工作后便立马来找姜糖,看着表情和红红的鼻尖,应该是刚刚哭过没缓过劲。“师兄……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他把白大褂脱了递给身后的助理,“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