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生,游艇出现事故问题了,”曼曼拿着伤验单,“好在没有人受伤,但顾客反应十分激烈,声称说要赔偿他们精神损失费。”
“怎么会?”
姜糖拿着伤验单,出了几处擦伤之外没有别的伤处。她紧蹙眉心,转头就给负责提供游艇设备的总裁荣浩去了电话,可对方迟迟没有接听。“这阴险小人,在背后给我捅刀子!”
当初谈下十万一辆游艇的时候他就有点犯嘀咕,但寻思有苏暮寒出面坐镇,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谁知这荣浩竟小心眼到这种地步,居然在游艇上下手!这也就是游客没有伤亡,否则她绝对免不了赔偿,还要背负舆论责任。“去现场看看。”
到了度假区渡桥,傅靳舟早一步比姜糖到了。“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也是投资方,听说游艇这边出了问题特意来看看,你那边没事吧?”
傅靳舟担心的问道。“暂且没有,消息也没有被放出去。”
“那就好。我们上船看看吧,维修师傅已经到了。”
他们两人齐齐上船后,这才感觉脚下的声音不对劲,走路的时候怎么会有木板的咯吱咯吱声?像是废弃了好久的破船底似的。“田师傅,这船究竟问题出在哪了?”
“哎,你们这船啊,坐人得有限制!千万不能超过十多个人,否则这腐朽的甲板肯定会塌陷的。你瞧瞧这玻璃纤维,破的破,烂的烂!”
他抬头看着姜糖,“姜总,您当初没有派人监视制作工程吗?船壳制作的再漂亮再好豪华都是白的,人若是因此受伤,可是会毁了这营生啊!”
“……所有船都是这种问题?”
田师傅大汗淋漓的起身擦了擦汗,就这还踩踏了一个窟窿险些摔倒,好在傅靳舟眼疾手快扶住。“其余的尚未知晓,但我检查过得这十辆基本上都是这种问题,我已经派我的人去维修了。”
姜糖精神状态很是恍惚,“那就麻烦你了,除了甲板再看看客舱和其他区域,如果有问题请你抓紧时间调整,钱这方面不会缺你们的。”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傅靳舟看着她状态不佳,紧跟着追了上去。“糖糖,你脸色看着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
“我没事,”姜糖躲开傅靳舟炽热的视线,“这边的事情我来负责,师兄你快些回去忙你的吧。”
“你在赶我走?”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正眼看着我?”
姜糖咬着牙,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后抬眸与他对视,“我真没事,我能自己解决的。”
荣浩的电话她必须得打通,打不通她就去亲自找,游艇这里出现问题他占大部分责任。她接受顾客的赔偿和谩骂,也接受所有赞助商和赞助方的不满和意见,因为这是她的纰漏。她以为有苏暮寒挡在前面,那些人不会违抗。却没想到往往他们信服的人是他,而不是姜糖。“糖糖,我们认识六年了,我是一步一步看着你从泥泞中拼命爬出来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多少都能猜到些。”
傅靳舟神色沧桑:“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只要你答应,明天我就带你办签证。”
半月前,姜糖拒绝了与他一起出国。这个选择对她,对苏家和童童,对任何人都好。但她没有法子丢下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没有法子狠心到什么都不管不顾。“师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从大学跟你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了。”
姜糖的话戛然而止,张着的樱桃小口微张。她没想到傅靳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表白。虽然她能感觉到他的体贴关怀和平易近人,也能感受到他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的不一样之处。可心里独孤坚持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我……”“姜总!傅教授!”
合作商的张总下了车便看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他大步过来,找他们好一番不满和吐槽。姜糖悔青着脸,除了低头道歉,顶着合作商的指责和质疑能力,旁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该那么相信荣浩的。也不该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别人身上。靠别人得来的恩惠,除了会被别人看不起,还会使绊子。吃一堑,长一智,从今往后姜糖要时刻独立。不论是工作,还是感情。“张总,您的损失我会赔偿给您,我会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尽快日夜带领维修师傅操劳,您对我有意见,质疑我的信誉和能力,大可以收手。”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姜糖冷冷的看着他,“咱们都是见过几次面的,就没必要兜兜转转的说那些客套话了。”
“费劲半年才搞到手的项目,合作商不过十人,赞助方不过三人,谁人心里什么想法谁人自己清楚,若是为了赚大钱博名声,这等小生意挣不来的。若是想为了自己免几年税款,在政府面前留个好印象,那就夹着尾巴乖乖拍马屁。”
“说到底我们也是普通人,没有谁比谁优越,也没有谁比谁高贵,人人平等,人人理性。你也别怪我这人说话直白不讲情面,咱们的目的都一样,没必要遮遮掩掩。”
姜糖笑笑,伸出手道:“信得过我,咱们还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信不过我,各走一边就是。我不强求,也不挽留,您看呢?”
她的一番巧舌如簧让张总听了虽然一肚子气,却发泄不出来,甚至略微思忖,好像还有点道理。“哼,你这姑娘年龄小脾气大,是个直爽性子。那行,我就再信你这一回,”他抬手与她握住,“希望这次你亲自领兵不会让我失望。”
送走张总后,姜糖才算是舒心的吐了口气。缓过神来,才发现傅靳舟还没走。“刚刚状态不错,让我又看到以前那个坚定自信的糖糖了,但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姜糖轻笑:“不放心我跟别人跑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我是得有多迟钝,这么久了还感觉不出来。”
傅靳舟眼里有了希望,虽然那微弱的光芒很渺小,但他还是想再努力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