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寒昏迷的这几日里,傅靳舟来探望过几次,但他不是真心实意来看他,而是看姜糖的。“你瘦了。”
她疲倦的摇摇头,“我还好,主要是他瘦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苏暮寒,内心泛着酸意。“我刚刚问过主治医生了,他能转到普通病房就说明情况在渐渐好转,苏醒是迟早的事。”
“你也要好好休息,别为了等他醒来亏待自己。”
姜糖点点头,“听说研究院的研究要开始了,你是不是过几天就得到岗?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傅靳舟眼里闪过一瞬颓然,他听着这番话有种被赶的韵味。好似是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扰了他们二人难得共处的美好日子。“糖糖。”
“嗯?怎么了?”
姜糖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他到嘴边的那句话终是没说出口,他怕一旦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瞬间跌落一个层次。哪怕做不了她的伴侣也好,只要能关心她,远远的看着她开心快乐,那也算是值得的了。“我有个办法能让苏暮寒醒过来,但不能保证是百分之百的,但可以试一试。”
“真的?!”
姜糖激动到声色都不受控制。“嗯,真的。”
傅靳舟看着她那么迫切的样子,心里仿佛又被无形之中划了轻轻一刀。他走到苏暮寒的病床边,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之间他蠕动着唇齿说了几句,便迅速起身撤离。“你说了什么?”
姜糖问。“没什么,我还有事,下次再过来探望你……你们。”
傅靳舟落下这句话,便急匆匆的走了。他前脚刚走,苏暮寒身上的仪器就开始嗡响。姜糖吓得只按护士铃,却在按完低头的时候吓得寒毛直竖,“你、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暮寒竟然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汩汩的森寒眸色,仿佛还夹杂着愤怒。得亏他现在身上还有伤没法动弹,否则她都以为他要坐起来掐死她。“姜医生,麻烦你先出去,我们要做进一步检查。”
急忙赶来的医生和护士把姜糖带出病房。从病床门的玻璃前,她都还能看到他在正常说话,表情,神色,甚至张口说话的样子,都像是没有受伤一样,正常的不得了。“这家伙,没有痛觉的吗?”
姜糖自言自语。不到十分钟,医生笑着出来,“姜医生,苏总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还需静养一个月,您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
“好,谢谢。”
病房里仅剩他们二人,姜糖也没敢走上前,还是呆呆的站在门口,警惕又小心的看着苏暮寒。“站着做什么?过来。”
他声线温柔似水,像波光粼粼的湖面静谧。这人又抽什么风?刚刚还凶巴巴的瞪她,现在又温柔的不像话,难不成又想什么坏点子呢?苏暮寒看着姜糖不说话,一手扶着床就要下来,“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那我亲自过去。”
“别别别!”
她跑过来拦住,“你身上还有伤。”
他冰凉的掌心握住她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傅靳舟?如果有,我不会强留你。”
姜糖莫名其妙的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你骗我。与其让我后知后觉,不如直接一点的痛快,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
她抽出手,“你知道什么?”
苏暮寒失落的垂下眼睑,“你喜欢傅靳舟,想要跟他离开这个让你痛苦的地方。”
姜糖差点没惊讶的缓不过来,他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天马行空?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师兄了。“你是不是脑子让白书景打坏了?”
“傅靳舟刚刚都跟我坦白了,他说要带你走。”
她这来明白过来,刚刚师兄说有法子让苏暮寒醒过来,原来是在他耳边说了激将的话。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确实很奏效。“你笑什么?”
苏暮寒心凉的更厉害,“是不是想着要马上去国外过悠闲日子了,提前窃喜?”
他不满的噘嘴甩脸子,“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
“怎么好端端的还有脾气了?”
姜糖坐在他床边,忍俊不禁的看着他别扭的小眼神和表情。这么生动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以前的苏暮寒,要么冷冰冰的像块冰山,要么出口就能把人噎死接不上话,现如今居然也会吃醋撒娇说酸话了。非常之相当的有趣。“你别碰我,我不喜欢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
苏暮寒不让姜糖碰他的手,她就偏要碰,不但碰还咬。“嘶!我是病人,你怎么能让我雪上加霜?”
“我不咬你,你能好好静下心听我说话?”
眼看着他又要开口狡辩,姜糖抢先一步打断,“再狡辩我可就不说我的真实想法了。”
“……那你说。”
苏暮寒沉下心思。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我没有答应师兄去国外,我也不喜欢他。”
他又惊又喜的看着姜糖,一会笑一会质疑的,“可是我明明听到他跟你提起过出国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
“我……”姜糖眯着眼,“好啊,你在墓园偷听我们对话是不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当狗仔的潜质了!”
“我是无意间听到的。”
苏暮寒脸色晦暗,“但也只是听到了开头,后面没再听了。”
“以后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怀疑,你尽管来直接问我就是,”姜糖拉起他的手,心疼的看着他手背上扎着吊针,“我喜欢的人是你。”
“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
苏暮寒诧愕的望着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她轻笑一声,不厌其烦道:“我说,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唔?”
双唇贴合的温热,让彼此的体温瞬间到达顶端,就在姜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苏暮寒才舍得放开她。“这是你亲口说的,以后别想着赖。”
她舔了舔红肿的唇,上面仿佛还留有苏暮寒身上清新如檀木的香气,“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我才不会赖账。”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不对,是现在就去领证,但是我身份证还不在身上……对,我给南城打电话,让他现在就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