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胤摇摇头。“今天的事是茉儿做的不对,我已经将她软禁,从今往后不会再妨碍你的正常生活。”
谢宗海缓缓走来,站在床边语重心长道。“父亲,有件事我想让您帮忙。”
“你说。”
“沈轻安长年被她的母亲家暴,已经对她的心理有了影响,再放任下去恐怕会酿成大祸。”
“我知道了,”谢宗海点头,“我会跟老沈说说。”
气氛一度沉默。“还有别的事托我做?”
谢胤摇头,“没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
门关上的那刻,他眼眸中的情绪渐渐浓郁。谢胤没想到沈轻安会联合谢茉做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但这并不是他最难过的地方。他难过的,是姜糖怕他。不过换做别人也能理解,一个被下药的男人,控制不住欲望,克制不住想要发泄,会害怕会想要找最亲近的人给予安慰,再正常不过。白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有点不真实。他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留有姜糖温热的体温。突然那么一刹那,谢胤恍惚了。他难道对她有了感情?明明知道她有未婚夫,明明知道他们关系好到不能再好,他居然还想着钻个空子。比如在电梯里,那个强行让她执行的拥抱。如果再纵容自己一点,是不是就能……谢胤甩甩头,自嘲着喃喃:“我真是疯了。”
白昼将黑夜洗刷,天空湛蓝到看不到一抹白云。“老爷、老爷我求求你,茉茉还小啊!”
季鸢一大清早就跪在谢宗海的脚边,哭哭啼啼的求饶着。“她都28的人了还小?都是你惯的。”
“可茉茉从小就是我抚养长大的,她只是一时被别人怂恿了,才做出错事。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让她去相亲啊。”
他拿着咖啡杯,瞳孔威慑逼人,“怎么,你是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那你给我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拴住她!胤儿都被她算计了,你还要护着。”
季鸢怒气冲冲,“左一个胤儿右一个胤儿的,你那么宝贝他,怎么不把他天天拴在身边!”
啪——“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谢家,记住你的身份。”
他们上演的这出闹剧,皆看在谢胤的眼里。他慢慢下楼,年荣见状忙扶着季鸢起来。“滚开!”
她把他推搡开,捂着红肿的脸欲走。“季姨,你帕子掉了。”
她回眸噙着泪对上谢胤冷漠的眼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嗬,果然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爷还没走远呢。”
年荣看不下去,插嘴警告了句。季鸢没敢再吭声,拿起地上的帕子扭头就走。“少爷,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你不该替我说话的。”
谢胤说道。年荣笑的憨厚:“无妨,夫人的脾气大家都还是了解的,她不会拿我们这些佣人们出气。您是留在家里吃早餐,还是准备出去?”
“不用准备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好的。”
他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出门。看着车辆消失在眼底,年荣才无奈的长叹一口。“真怀念萧小姐在的那段日子。”
姜糖从浴室出来,手机便亮屏着响起来。“曼曼!”
“姜医生。”
她欣喜若狂,“你可算是醒了,我都快要急死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南城在我身边照顾,不用您亲自跑一趟了。”
“那就好,别着急出院,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缓着。”
姜糖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曼曼笑道:“都听您的。我打电话过来除了跟您报平安之外,还有件事情需要跟您汇报。”
“你说。”
“我把文件发送给您。”
挂断电话,一段录音和视频文件发了过来。姜糖点开,居然是她那个疯了的二婶李梅自述。“萧敏的初恋并不是姜庆和,她在学生时期还谈过一个八年的男朋友,白书景就是个被情爱迷惑的变态,他没有绑架萧敏,他不是那样的。”
她蹙起眉头,显然听着这段录音有点前后不搭调。李梅精神有问题,倒是也能理解。“萧敏和那个男人没有孩子。”
“走失的事情和秉天没关系,我们只是拿了钱。”
视频里,李梅神情时而惶恐时而忧愁,甚至到了最后居然泣不成声,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但都是些过于模糊的杂声,不能断定有利信息。姜糖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亲自去一趟。因曼曼受伤一事,苏暮寒和南城都担心她身边没有个得力帮手,便派了蒋苼保护她的安危。精神疗养院里,李梅正呆坐在房间里,手中还握着一个被反复蹂躏到破破烂烂的纸鹤。据院长所说,她和别的精神病患者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听话的有点古怪。既不哭不闹,也没有抗拒检查,跟个正常人似的。“把门打开。”
“姜医生,还是我先进去吧,万一你受伤,南哥和苏总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蒋苼抓住门说道。“不碍事,她毕竟是我的婶婶。”
见姜糖执意坚持,他也不好再阻拦了。“我就在门口,您有任何事都可以叫我。”
“嗯。”
走进房间里,姜糖柔柔的喊了声“婶婶”。李梅目光呆滞的转过头,看到她的那刻眼眸里才算是有了点亮光,“莹莹?你来看我了?”
她这是又把她当做姜莹了。事已至此,只能将计就计了。“母亲。”
“我的女儿……我的好女儿,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李梅热泪盈眶,张开怀抱等着她过来。姜糖凑上前,额头靠在她的怀里。“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需要问问你。”
“好呀,你尽管问。”
“你认识谢宗海这个男人吗?”
她能明显感觉到李梅的身体突然僵硬,原本均匀的呼吸突然一窒,顿了几秒才呼出来。“认识。”
姜糖挣脱出来,目光炯炯道:“他是谁?”
“……”李梅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起身站在窗户前失神。“他是我喜欢过的男人。”
她惊诧的愣住,关系这么乱的吗?“我的家室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我就是个在乡下土生土长的毛丫头。头一回和爹妈进城,便就碰到了谢宗海,他那时候可风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