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皇上将我派来固州,临行前对我叮咛嘱咐,希望我能整肃固州官场,却又告诫我戒骄戒躁,千万不要中了别人诡计。”
他长吁短叹道:“只可惜那时我年轻,眼高于顶,一心只想做个千古名臣,皇上的话我只听进去一半,我希望整肃固州官场,却忘了防范小人。”
陈锡点头,这与他调查仇牧野的情况非常接近,这人应该没撒谎。仇牧野低声道:“我来到固州后,诚王之子热烈的接见了我,那时我心高气傲,早已认定诚王有不臣之心,对于诚王之子便不假辞色,三番四次在众人面前驳了他的颜面。”
陈锡点点头,心中却想:“这小子年轻时候肯定非常有才华,所以恃才傲物,这才被人记恨上了。”
仇牧野道:“我那时被人捧为诗画双绝,有不少才子佳人为求我一幅字画甘愿从天明等到天黑,我以为我的才能举世无双,所以将天下人都势若粪土。”
陈锡嘿嘿干笑,心中却觉得这人当年肯定是个标准酸儒,这种人他在史书上见多了,放到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愤青,天不服地不忿的,一言不合就怼天怼地。“只可惜我没想到诚王的手段如此卑鄙,他们居然聘请那风月场所的花魁假扮清白人家的小姐,与我谈风弄月。”
仇牧野叹了口气:“那花魁专门研究过我的诗词,处处都是冲我来的,几句话便让我误认为遇到了知己,短短三四天的时光,我便爱上了她。”
陈锡拍了拍仇牧野的肩膀道:“仇兄,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你也不要太过记挂在心,过去的事情都让他过去吧。”
“不。”
仇牧野摇头,眼中露出熊熊恨意:“诚王毁了我的一切,这些事情我不但要记住,更要每天都想一遍,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将诚王扳倒的机会。”
陈锡点头,这人当年是天之骄子,现在沦落成这副样子,没有仇恨的支撑恐怕他早就自杀了。陈锡也不再劝他,拍着他的肩膀问:“那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仇牧野沉声道:“我与那女子死定终生,说好了我会拿出丰厚彩礼去迎娶她,谁想她假意同意,却与我喝酒,在酒中不知放了什么,我一时难以自控,便与她……”仇牧野长叹一声,“那晚之后,这名女子便消失不见了,任我怎么寻她都寻不到踪迹,她原来的住所已经空无一人。“”他顿了顿说:“我那是已经隐约察觉不对,但过了几日便大病一场,请来大夫一看,大夫却说我得了那种病……”陈锡和高扬对视一眼,这诚王父子手段真够阴损的,整治一个清高的书生,没有什么比毁了他的清誉更恶毒的方法了。仇牧野道:“之后,诚王之子又带人搜查我的住所,竟然找出我做假账的证据,说我贪墨了县衙的银钱。自那以后,我便被打入冷宫,在固州被万人唾弃,无人问津,便是我的家中知道这件事后,都主动与我断绝了关系……”他心中悲愤,说这话时死死捏住手中茶杯,竟然一不小心给茶杯捏碎了。后来的事情不用仇牧野说了,陈锡他们都知道了,这人就像是个孤魂野鬼一样,飘在固州官场,没人拿他当一个官,但诚王就偏偏不将他撤职,就要留着他在固州羞辱他、惩罚他。陈锡长叹一声道:“仇兄,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仇牧野抬起头来道:“王爷,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么一个机会,您到来的那日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本想着过几日我自己上门投效就算您拿大棒子赶我我也不走,没想到您居然提前找到我了。”
陈锡笑道:“本王现在的遭遇和你差不了多少,我现在强敌环伺,腹背受敌,你跟随本王只怕性命安危都会受到威胁,你不怕么?”
仇牧野似乎被激发了万丈豪情,他哈哈一笑朗声道:“大丈夫生死何惧?只要能为我锐国拨乱反正,我仇牧野甘愿一死!”
陈锡点头,他道:“既如此,那我就也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了。仇牧野听令!”
仇牧野豁然站起,跪倒在陈锡脚畔:“臣仇牧野愿为王爷赴死!”
陈锡道:“仇牧野,我要你在三日之内整理一份固州官场名单,我相信受到排挤的人绝不止你一人,我要你一一言明官场之人的名称,党派,你能不能做到?”
仇牧野眼中一亮,喜道:“王爷高瞻远瞩,微臣佩服!咱们要是能团结这部分被诚王父子排挤的臣子,我们也算有了基本班底。”
陈锡点头道:“仇兄,你是个聪明人,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你我性命有虞。”
仇牧野点头道:“既如此,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三日后微臣会亲自给王爷送来王爷想要的东西。”
陈锡点头,看着仇牧野艰难的站起,一瘸一拐走远。陈锡对高扬低声道:“高大哥,找两个信得过的兄弟保护他。”
高扬咧嘴一笑:“王爷放心,早就安排妥当了。”
陈锡对高扬办事甚是放心,点头站起身来欲走。高扬道:“王爷,咱们接下来还有其他安排吗?”
陈锡笑了笑道:“回府睡觉,今日狠狠整了那陈行之一把,他此时一定在小王府中大发雷霆,咱们还是躲远些吧!”
高扬想起陈行之今日的惨状,也是脸上露出猥琐神态,二人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城王府内,陈行之双眼通红,不断的走来走去,他对着站在面前噤若寒蝉的两人嘶吼道:“确定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