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的饭菜居然一口没动。这让李昔年原本有些心疼陈锡的心思,顿时变成了怒火,她一下子冲进陈锡的房间,正想要教训陈锡两句。谁知道陈锡的房间内各样书籍散落满地,陈锡红着眼睛正在看书。李昔年奇怪道:“陈锡,你没有消沉的睡觉?”
陈锡看了李昔年一眼道:“现在哪有功夫消沉?你没看我在翻看典籍,找寻救三泉的法子么?”
李昔年脸上露出笑容,觉得这才是她熟悉的陈锡道:“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好法子?”
陈锡道:“法子是有,就是时间太长,我担心三泉在里边吃苦太多。”
李昔年道:“那是什么法子?”
陈锡道:“只要咱们剿灭了天理教,我便可回禀父皇,说这些信众都是受天理教蒙昧,希望父皇能够大赦天下,免去这些信众的刑罚。到时父皇一定会听我的意见,三泉也就可以放出来了。”
李昔年喜道:“这样好!这样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陈锡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三泉的供状一旦送到京城,就一定会被判斩立决,如果正常两地信使来往,判决书也会在夏天被送回来,我们锐国一年四次处斩,分别是冬后问斩、春后问斩、夏后问斩以及秋后问斩,如果三泉被判斩立决,那么他一定会被判夏后问斩,也就是说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满打满算不过三四月时间。”
说着,陈锡叹了口气道:“而天理教盘踞在河阳城,那地方易守难攻,就算我今天下令大军开拔且诚王不来捣乱,三个月时间也未必能够将河阳城拿下来。”
李昔年一听急道:“那该怎么办?”
陈锡道:“我已经已状纸不规范的理由责令锦绣城县衙发回重写,只要拖他一个来月,便可以将三泉的夏后问斩拖到秋后问斩,这样又能给咱们争取三个月时间。”
李昔年听后露出喜色,抱着陈锡亲了一口道:“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陈锡想起三泉惨状,心中半点开心欣慰都没有,只是长叹一声。李昔年知陈锡心思,此时开始担心他的身体道:“就算你再着急,也不能不吃饭!你先吃些东西,然后睡上一觉,只有你身体好精神好,才能集中注意力帮助三泉脱困。”
陈锡这会儿一整夜滴米未进,刚才跟李昔年说了会儿话已经觉得头昏眼花了,便也不再坚持,吃了几口饭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平静,也许是李昔年那个大嘴巴把陈锡的想法已经说给了每一个人听,家中下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对陈锡的崇拜和信任之色。陈锡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也就是说了为了营救三泉,他就要在六个月内将天理教彻底剿灭。陈锡起床后胡乱吃了两口饭,就赶到县衙大牢。龚胖子给三泉找了个干净的单间,吃穿用一系列生活用品准备的非常齐全。陈锡很满意龚胖子的行为,加上那日他冒着得罪诚王的风险提醒自己,在陈锡的心中已经将龚胖子当成半个自己人了。看到躺在床上被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的三泉,陈锡非常内疚,他拉着三泉的手道:“三泉,接下来的日子便委屈你留在这里,我会尽快救你出来。”
三泉流泪道:“王爷,都怪我不好,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陈锡笑笑,打断三泉的道歉,他主仆二人心中都不是滋味,难免又是一场痛哭。陈锡出来大牢,龚胖子正在大牢外等候。陈锡打量着龚胖子道:“昨天你为何要提醒我?”
龚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这货平日里贪财好色,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是个十足的狗官。但居然会在关键时刻站队自己,让陈锡有些意外。陈锡想了想,指着高扬道:“高大哥是我的亲信,今后你有什么事若想找我,可以与高大哥联络。”
龚胖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大喜过望磕头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陈锡没搭理他,带着高扬转身离去。走到县衙外,高扬凑过来道:“王爷,宋将军传来新报,已经放在王府中了。”
陈锡精神一振道:“走!回家去!”
回到家,果然见到宋安邦的信使,展开信件上一读,里边的内容却让陈锡有些胆战心惊。原来宋幼霖潜伏在河阳城中,已经大致摸清了天理教的兵力数量,宋安邦在信中提到,天理教盘踞在河阳城中的兵马少说有五六万人之多,加上河阳城易守难攻,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天然堡垒。陈锡问那信使道:“宋安邦还说别的没有?”
那信使摇头道:“将军只委托我将这信件送个王爷,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陈锡点头,知道这是宋安邦未完的表达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眼下只能希望于宋幼霖和慧明在河阳城中散播谣言搅动人心了。陈锡将那信纸在烛火中点燃,又送走信使这才对高扬道:“高大哥,若你是诚王,面对着宋安邦驻守在固州边界的大军,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