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锡顶着个黑眼圈出来了。李昔年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奇怪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陈锡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宋幼霖放了洗澡水,导致半夜感冒打喷嚏一宿没睡好,只好打了个哈哈笑道:“就是做噩梦,失眠罢了。”
李昔年上下打量了陈锡一阵,嗤之以鼻道:“你居然也会做噩梦?我还以为噩梦里的恶人都没你坏呢。”
陈锡顿时脸一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叫恶人。”
李昔年嘻嘻笑着跑开,陈锡这才开始慢吞吞的吃早餐。今日魏忠贤将开门放行,到时候赵高势必会返回锦绣城,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倒也不算太着急,温吞着喝了一碗大米粥,又吃了两块李昔年做的桂花糕,这个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残渣,正打算喊高扬和宋幼霖一起出门。却见李昔年急匆匆的行来,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道:“宋姐姐走了!”
陈锡一怔,李昔年将一封信放在陈锡手心:“这是宋姐姐留给你的。”
陈锡默默将那封信打开,只见上边写道:“我回军营去了,勿念。”
陈锡将那信收好,李昔年有些焦急:“宋姐姐最近心情不好,她会不会想不开去做傻事?要不我们去找找她吧。”
陈锡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正事要紧,她不会有问题的。”
经过昨晚的促膝长谈,陈锡能感觉到宋幼霖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的心态似乎没以前那么消极了。唤来高扬,这憨货猜到今天要打架了,一大早起来就干劲满满道:“王爷,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陈锡没好气的说:“你先去县衙帮我通知一声龚胖子,就说让他紧急召唤在外的所有捕快,让他们回到县衙随时待命,随时等待我的传召。”
高扬点头,急匆匆去了。陈锡也不着急出门,坐在房间里耐心等待高扬返回,等高扬说一切都布置好了,这才跟高扬二人出了门。陈锡没有坐马车,而是挑了匹黑色大马,与高扬二人骑马前往锦绣城南门。走到南门前,正好魏忠贤带着一批手下赶来,他二人昨晚把酒言欢,互相颔首示意,对一会儿要做的事情都多少有些心理准备。随着魏忠贤的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赵高领着一百亲卫,正骑马侯在门外。他见到大门打开,一勒缰绳,战马发出一阵嘶鸣,向城内走了进来。陈锡呵呵笑道:“赵总指挥使,几日不见,你还是这般英武不凡。”
赵高冷哼一声,根本不看陈锡。他盯着魏忠贤冷笑:“魏总督,你很好,实在是很好!我向王爷禀报了魏总督的丰功伟绩,他还夸你会审时度势呢。”
魏忠贤岿然不动抱拳笑道:“王爷他老人家过奖了,说起来魏某很久未能瞻得王爷天颜,倒是有些想念,就是不知道赵指挥使总能见到王爷,是否能让王爷满意?不过按照赵指挥使的办事能力,想必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他这话,自然是讥讽赵高办事不利,弄丢了周家。赵高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冷笑拔刀:“姓魏的,你要想与我赵某打架,我随时奉陪。”
陈锡撇撇嘴,心说这赵高真不愧是个武夫,脑子里只有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一条路,这种对手他要是再搞不定,他这个王爷也别当了。正想着,忽然有人呵呵一笑道:“赵指挥使,打架都是同朝为官,何必弄得那么紧张呢?”
只见远处一名白衣男子策马行来,虽然相貌不算英俊,但气质极佳。“白先生。”
赵高又惊又喜:“您怎么来了?”
白天光呵呵笑道:“小王爷身体抱恙,只能让我来迎接赵指挥使进城。”
赵高笑道:“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小王爷从小缺少锻炼,自然就容易生病,他日让小王爷来我军营住两天,活动活动筋骨,包他百病全消。”
白天光笑而不语,却望向陈锡。陈锡也冲着白天光笑。白天光许是一早就得到了陈锡下令宋安邦大军后退十里的消息,这会儿对陈锡微微颔首:“王爷亲自来城门前迎接赵指挥使,倒也颇为难得。”
陈锡嘿嘿一笑抱拳道:“白状元来了,我自然也要来,不然你们说些悄悄话却不告诉我,那我不是被动挨打?”
白天光哈哈一笑:“王爷真是风趣,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与赵指挥使要说的事情王爷自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陈锡咧嘴笑,看向赵高道:“赵指挥使,你听到没有,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本王?”
赵高哼了一声:“赵某就是一介武夫,肚子里藏不住事情,自然是没什么瞒着王爷的,倒是王爷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就躲了周家,真是了不起啊。”
陈锡呵呵笑道:“那我还得多谢魏兄,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将某些小人拦在城外,我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赵高闻言暴怒,正想出演反驳。白天光却呵呵笑道:“王爷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斗嘴的吗?”
陈锡只是笑。白天光在这里,他想要激怒赵高只怕没那么容易。白天光拍了拍赵高的肩膀道:“赵指挥使,你这些日子在城外固守边防,实在是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备下接风洗尘的酒宴,就设在杏花楼中,你这就去吧。”
赵高见白天光不动声色的向自己眨了眨眼,原本愤怒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多谢白先生,那赵某这就去了。”
白天光点头:“我有些事去天韵城见王爷一趟,赵指挥使不用着急行驶公务,先在杏花楼中休息两日,一切待我回来再说。”
赵高奇怪道:“王爷召见白先生?这倒是稀奇,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白天光微微一笑:“无怪赵指挥使不清楚,我也是一早得到的消息,这不我衣服都没穿戴整齐,就急匆匆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