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王呵呵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道:“有什么意见?我女婿拿着军权才让我放心。”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泰安王居然没有拒绝,反而将自己的军权坦然的拱手送人。这次就连诚王都变了颜色,他没想到老皇帝居然和泰安王当众演了一出戏,就为了将泰安王的军权转给陈锡。泰安王捋须微笑道:“磬王这女婿皇上选的好,老头子我非常满意,安邦那小子也拖人回来说磬王爱民如子,又腹有良谋,是幼霖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辰帝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端着酒杯呵呵笑道:“那就说定了,从今往后我们亲上加亲,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太子和三皇子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们对视一眼,想要破坏老皇帝的决定,却不知道从何开口。老皇帝的性格他们最清楚不过,一旦确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变更不了的。就在这时,陈行之忽然站了出来朗声道:“皇上!臣有一件事启奏!”
诚王望向陈行之,眼中露出严厉的神色。陈行之不敢去看诚王,只是低着头。老皇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淡淡道:“贤侄有事不妨直说,今天这里没有外人。”
陈行之一咬牙道:“皇上!臣要揭发磬王!他自从来了固州以后,便巧取豪夺他人产业,用手段使当地商贾不得不向他低头,现在锦绣城许多的产业都已经实际上被磬王控制了!”
他这话一出,诚王低头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向来沉不住气,他这话一出口,恐怕就要遭殃了。老皇帝呵呵一笑,望着陈行之问道:“贤侄,你说的可是周、苏两家?”
陈行之一怔,老皇帝忽然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卷轴递给李瑞图道:“李首辅,将这个念给大家听听吧。”
李瑞图接过卷轴,展开看了一眼,便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不敢耽搁,马上朗声念道:“臣磬王陈锡……”伴随着卷轴上的内容被李瑞图徐徐念了出来,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晦暗不清。卷轴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陈锡早在一个月前便派人将一份密奏送进了皇宫,奏章上的内容是阐述了他如何将周家与苏家控制,并且利用他们扳倒赵高。陈锡在密奏上写得很清楚,是周家、苏家多年来被赵高威逼利用,忍无可忍之下才来找陈锡投诚,并且周、苏两家已经将自己犯下的罪状合盘对陈锡托出,陈锡在密奏中向皇帝求情,让他放过周家和苏家,他认为周家和苏家都是迫于无奈才跟赵高合作,都是受害者。在奏章的末尾,周家和苏家的两位大掌柜也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辰帝又抛出来一道密旨,让李瑞图宣读。李瑞图将密旨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大意则是皇帝已经知晓了锦绣城发生的事情,他体恤民情了解民间疾苦,特赦免周家和苏家的罪过,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今后周家和苏家的家产便收归国有,暂时由陈锡代为管理。这密旨一出,陈行之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辰帝呵呵一笑问道:“贤侄,这下你满意了吗?”
陈行之低下头去,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他嘶哑着声音说道:“臣错了!臣不该妄加推测!”
辰帝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你年轻气盛,容易被人蛊惑,不过是一些误会,说清楚便好。”
说着,他看向诚王淡淡道:“诚王兄,接下来的日子便让行之在王府中好好学习,朕会亲自为他指派太傅。”
诚王苦笑一声,陈行之这是等于被辰帝软禁了。他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皇上。”
皇帝哈哈一笑,看向长跪不起的太子和三皇子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二人只是抱拳道:“父皇英明!”
辰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没事情了,那咱们就喝酒吃饭!”
说着,他大手一挥道:“奏乐!”
当下,锣鼓声起,整个大殿又充斥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唯有陈行之、太子两人城府不深,显得闷闷不乐。泰安王和李瑞图二人相视一笑,碰了碰杯子。酒过三巡,桌子上的菜肴已经吃了不少。老皇帝见时机成熟,便对诚王笑道:“王兄来京城后,有没有打算去见见熟人?”
诚王摇头笑道:“昔年的熟人都已经故去,没什么可走动的了。”
老皇帝点头笑道:“这倒也是,王兄倒也时运不济,以前你身边那么多谋士,想不到居然全都过世了,真是让人叹息。”
诚王呵呵一笑抱拳道:“多谢皇上关心,我年纪大了,在家中休息几天等着祭天大典就是。”
皇帝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笑道:“说起来,王兄与朕的皇后好像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这次来到京城,还没有见过她吧!”
诚王面色倏变,眼睛中闪过浓浓的怨毒之色。老皇帝哈哈一笑,挥手道:“宣皇后上殿!”
一声声宣号传了下去,在宫中回荡。过了片刻,一名女子身穿黄色长裙,头戴华丽冠饰,面无表情的走进大殿。众人见状,纷纷跪倒道:“参见皇后!”
那女子一言不发,缓缓走到皇帝身边坐下。她容貌绝美,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岁月仍然难掩她那绝世的风姿。老皇帝将她拥入怀中,对着诚王笑道:“诚王兄,你们老朋友见面,叙叙旧吧。”
诚王喉头微微哽咽,饶是他定力超群此时也有些失态。“陵……”他一个字说出口。那女子忽然冷淡的说道:“诚王爷与我只是小时候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如今时过境迁,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诚王这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挤出来一个笑容道:“不错,我与皇后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是么?”
老皇帝笑容满面道:“这倒是奇了,听说当年你们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