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蹙眉,冷冷的看着颜昭,“颜公子想要做什么?”
“道歉!”
颜昭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宁远侯脸色一沉,眸光里冷如冰霜,“颜昭,你别得寸进尺!”
颜昭神色淡淡,“所以,只允许侯爷冤枉我,却不许我像侯爷要个道歉?”
宁远侯眯了眯眸子,一股冰冷的寒意肆意的席卷过来,以至于围绕在四周的人都感觉到了。伴随着的还有一股凛冽的杀气。果然不愧为上过战场的人,身体里有那种杀人才有的气势。就连王嫣然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乔炎武有腾腾的杀气,很重很重。她抬眼,看着离乔炎武最近的颜昭,面色依旧淡淡,仿佛他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上过战场的杀神,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修长的身姿,挺拔的脊背,莫名的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清贵之气。“怎么?侯爷错怪了我,也不能说一句道歉的话?”
颜昭淡淡的开口,清冷的眸光里冷如冰霜。宁远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抱歉!”
颜昭神色淡淡,转头看向王嫣然,她微微一怔,看她干什么?“宁远侯夫人,你呢?”
“我……我怎么了?”
王嫣然不知道颜昭为何突然提起了她。“宁远侯夫人,刚刚在这里,这么多人诋毁了你的清白,你就这么算了吗?”
“不能。”
王嫣然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如都送到大理寺,大理寺卿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必定能为夫人讨回公道……”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用最淡的神色,说着最冰冷的话语,“如果有谁抵赖不说,我相信大理寺卿会用刑具让他说出口。”
王嫣然看向了王英杰,此时王英杰已经躲在了柳姨娘的身后。连头都不敢冒出来。“够了,王嫣然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王达州终于开口了,却不是替她主持谁要毁了她的清白,反而质问她胡闹到什么时候。“我胡闹?”
王嫣然看着王达州,从前虽然知道父亲偏心,但是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点的期望,可是这会儿这一点点的期望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王达州别过脸去,走到颜昭的面前,声音冷冷的下着逐客令,“颜公子,今日是我王府举办的诗宴,颜公子不请自来,王府本着好客之道,接待了颜公子,却没有想到颜公子是来大闹我王府,如今我身为王府的家主,并不欢迎颜公子,颜公子请!”
王达州做了一个请字,虽然请,其实是赶的。颜昭眸光淡淡却冰冷,“不请自来?”
“难道不是吗?”
王达州提高音量,一个开桂兰坊的人,他觉得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这么说倒是我鲁莽了……”“颜公子请吧!”
王达州一点情面不留,直接赶人。“原来是不请自来?真是脸皮厚?”
有些学子已经窃窃私语。“我还以为是主家请他的!”
许多声音这会儿一句一句传了过来。王嫣然抬眼,看着面色平淡,毫无波澜的颜昭,缓缓的开口,“颜公子是我请来,谁敢赶我的客人?”
话音落下,众人一下子惊讶了。颜昭抬眸,清冷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的异芒。王嫣然走上前,来到颜昭的面前,冷笑,“何况,这件事情还没有清楚,怎的能赶当事人离开?父亲你糊涂了,我可没有糊涂。”
“王嫣然!”
王达州生气的叫了她的名字。“父亲,你为了息事宁人,我清楚,可是我的清白就这么不值一提?好歹我也是宁远侯夫人。”
王达州脸色难看,低声冷喝,“你非要闹的人尽皆知,才肯罢休?”
王嫣然冷笑,盯着王达州,眸光里冷如冰霜,“做的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藏在柳姨娘身后的王英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抓住柳姨娘的胳膊用了力气,“姨娘,救救我!”
柳姨娘咬着下唇,脸色有些苍白。“大小姐,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有什么事关上门自己人说可好?”
“自己人?谁跟你是自己人?你配吗?”
王嫣然冷冷的问。柳姨娘脸色惨白,在那里举手无措。“王嫣然,你怎么说话呢?”
王达州怒了。“我还要如何说话?难道要对父亲的妾室恭敬有加?”
王达州刚要说话,被王嫣然打断,“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是我的母亲,只是母亲身边身份卑贱的婢女,趁着母亲病重,爬床的狐媚子。”
“王嫣然!”
王达州气的脸色铁青,若不是这么多人,他会一把掌打过来。王嫣然也猜测出王达州不敢在这多人面前打她,何况还有她名义上的夫婿宁远侯在。“我说的有错吗?我与柳姨娘的两个孩子相差不过一岁,母亲在我六岁那年离去的,这么说来父亲和柳姨娘暗度陈仓已经有好几年……”“闭嘴!闭嘴!”
王达州暴跳如雷,如果不是顾及这么多人,恐怕会跳起来打她。“做的出来,不让人说出来?”
王嫣然毫不畏惧,天知道她忍了多久,上一世她没有勇气做出来,这一世她不想在忍下去了,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达州是个怎么样的人。“大小姐,不要这么说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老爷,妾身……妾身不忍,如果妾身离开王府,是不是大小姐就不会和老爷闹的这么僵?”
“柳翠,你起来你跪什么跪?你是我王达州的女人,永远都是。”
“逼迫自己父亲的小妾下跪,当众数落父亲的错处,王嫣然本侯真是小瞧你了。”
宁远侯冷冷的道。王嫣然冷眼看着她名义上的夫君宁远侯乔炎武,还未等开口,已经有人开口了,“不知道宁远侯听没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王嫣然目光一顿,去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是颜昭,银色面具下那双眸光透着一丝温和。她心里有些暖,终于有人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