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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栓子......”
轻柔的声音唤着栓子,栓子伸手去碰那张温柔的脸,他缓缓睁开眼,心又空了一次,终究还是一场梦! 四处寂静,房内也是黑漆漆的,他打个了寒颤,没想到山上午夜竟然如此清冷。他掀开被子,双腿垂下床边,用双肘撑着大腿,低头回应刚刚的轻柔,“木槿.....木槿!” 浑浊的白一点点在屋里蔓延散开,栓子徐徐睁开双眼,不知自己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以为自己又睡在哪个残屋破庙里。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呵!竟然忘了自己在马匪窝! 天将亮了,他在床上摸索到了外衣,随意披在身上,拉开房门,昏昏沉沉地走出去。 没想到胡三羊也是个会享受之人,房间所处位置极佳。立在高山之巅,视野开阔,可见远处层峦叠嶂,近处亦毫无遮挡,仰天傲视长空,俯身目视深渊!只身一处,便可纵览世间万物,风光无限!此时远处向东,两山之间风景如画!万里天空泛起红晕,霞光普照,遮挡的山体瞬间被吞噬,没了踪影,满眼都是一片耀眼的白,太阳从底处慢慢升起,眨眼间就走到了半空,四处就这么慢慢地彻底地亮了起来。 栓子没想到,自己一介流民,一直疲于奔走,在杀身夺命之中,竟可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美景,真是可笑! ...... 他在这风景里站了许久,沉浸其中不自知,眼里的湿润在阳光下慢慢泛起晶莹。 儿时,日出日落在他眼里如此平常,他从不曾为此停留,片刻观赏。只记得晨起时,爹娘和姐姐在朝阳下忙碌,他急着吃完早食去找玩伴;夕阳映水面时,姐姐到河边去寻他归家,几个玩伴不情愿地散去...... 区区几年,恍如隔世! 如今家破人亡,再无归处! 栓子低头循循看着四周,许是美景之下,又见到了亲人,他嘴角上扬,温柔哀伤,“你们看到了吗?是不是很美?”...... 听到外面有动静,罂粟穿好衣服,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 凉风袭来,她看见庄主王牧芢正在和人微笑言语,十分亲切!她又仔细瞧了瞧,以为刚从屋内出来眼神不济,又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周围的确未见一人!日出万丈金光照着他,她不禁脊背发凉,觉得十分诡异!她躲在门侧,不敢出声,暗中窥探。 ...... 栓子留意到罂粟,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眼里的水晶也没了踪影。他直直盯着罂粟,虽已霞光普照,但日出前的冷意似乎又吹回来了,四处氤氲,他又变回了阴冷的王牧芢。 罂粟觉得瘆得慌,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禁向后缩。 “怎么,怕了?”
王牧芢冷语。
罂粟不敢上前,站在原地,怕?不怕?她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双手握拳行礼,不敢言语。 ...... 王牧芢轻声哼了一下,对此不屑。 ...... “庄主今日有何安排?”罂粟有些害怕,不敢抬头。
“并无安排,你们随意吧~” “这......” “以后山庄事务就由你来打理!”罂粟抬起头,满眼震惊,更加害怕,“罂粟不敢!”
“你怎会不敢!怕是早有此意吧!”
王牧芢翘起右侧嘴巴,慢条斯理地说。
他早已看出罂粟的野心,兴许是因为女儿之身,不便主事于人前罢了! 敬我为庄主?哼!想视为我傀儡而矣! “去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罂粟踟蹰,没有离去, “庄主,这几人原本在寨子里地位就高于我,以我之辈,罂粟恐怕难以服众,还是请庄主亲自执掌山庄为宜!”“若不听你差遣,那就杀了便是!”
“杀?”
罂粟犹豫,“都是落草为寇,实属无奈之举,罂粟还请庄主三思!”
“哦?好一个无奈之举!本为同根野草,为自己求生,将他人燃烧殆尽,烧杀抢掠,你觉得此等之人需要可怜?”
王牧芢反问到,
“庄主!”罂粟言语低弱中夹杂着些许坚持,
王牧芢皱了一下眉,竟敢忤逆于我? “是无极散!我们并不想成为恶人,是被胡三羊控制不得已!”“你们?怕是本来就有些恶贯满盈之徒借无极散之名为非作歹吧~” 罂粟思索, “庄主何意?”
王牧芢不想与其争论。 匪就是匪,怜悯匪徒如同帮凶,与直接夺杀百姓之命有何区别! 罢了,暂时栖身之所,如何处置他们自己人与我何干?随其去吧! ...... 醒得早饿得就早,此时王牧芢早已饥肠辘辘,“肠腹鸣响,罂粟姑娘可听到了?辰食何时可以备好?”
罂粟怔了一下,心想,“明明在议山庄处置之事,话还没完,为何就提辰食之事?此人为何总是如此怪异?如此让人琢磨不定! ...... “是庄主,这就去安排!”
罂粟答道。
...... 王牧芢坐在堂上,其他六人堂下分坐两侧,各自吃着早食。 王牧芢看着桌上的吃食,白米粥、包子、小菜,还有水煮蛋!吃食倒是不同这桌子排位,大家全是一样!大伙闷头吃得很香,咀嚼之声和猪吃食相差无二,他听得烦躁! 王牧芢拿起包子,若有所思,“每日的饭食都是如此?”罂粟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白粥,“是,每日只是略有不同,但相差无几。”
“抢来的?”
罂粟在想如何委婉解释, ...... “要不然呢?!俺们可是马匪!”
一个嘴里含着饭食的声音答道,而后台下哄堂大笑。
王牧芢放下手里的包子,“大秃驴......”听这么称呼,台下笑得更甚,“这怕不是你的功劳?”大禿驴被这么叫,甚是倍感羞辱,他极其生气,站起来大怒, “娘的,你个小杂种,爷爷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追着娘讨奶吃呢,对爷爷这么不敬,是不是.......” 罂粟立即起身,手里握里黑色长尾鞭,盯着大秃驴,“黑豹,你坐下!”
黑豹想起昨日场景,这小子杀了首领,罂粟这个小蹄子立刻叛变,还来了个杀鸡儆猴,这时候还是谨慎一些,于是坐下。 “哼!让我等尊你为庄主,只有这杀人的本事可不够,堂下这六个兄弟哪个不是杀人如麻?”
“哦?那说来听听,席上各位都杀过何人?”
王牧芢顺着黑豹的话说,想寻找些线索。
“杀鸡宰羊就不必提,我喜欢刺激的!若有打家劫舍可说来听听,如雨天行刺、深夜夺命......”王牧芢轻挑扬眉地说。 罂粟不解,看着王牧芢。 听王牧芢这话,台下都激动起来,争抢着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 “想听故事,那爷爷就给你好好讲讲,”黑豹来了兴致,他想了想, ...... “那是......大象二年,七月初九,一个雨夜,胡首领带着咱们去一个叫谷雨村的地方干了一票大的......” “大象二年!七月初九!谷雨村!”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一个一个地钉在王牧芢心里,听到这里,一层层的杀气如同汹涌的波浪在眼睛里荡开冲撞,他怒目圆睁,暗流涌动,恨不得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但他忍住了,他接着往下听,想确认到底是不是他们。 “我们去了一户院子,家里有个小媳妇儿......”黑豹说到这里,露出淫意无耻之相。 “唉~不对不对,”另一个满脸胡子的大个子抢话,“那明明是个小娘子~嘿嘿......” 底下几个下流之人,附和淫笑。 至此,王牧芢已确认就是他们,杀我妻夺我娘性命之人尽在眼前!他握紧双刀,要起身杀过去! ...... “够了!”罂粟大喝,她咬紧下颌,“再多说一句,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哎呦,瞧瞧,怎么忘了罂粟姑娘还在这呢!”
黑豹阴阳怪气,
“戳到姑娘痛处,还请见谅!”黑豹明里道歉,暗里刺刀。
大伙低头嘲笑不语, 罂粟气到双手发抖,僵在那里。 王牧芢看出了端倪,罂粟虽一身武艺也难逃被摧残之苦。“罢了,她的命运本不是我能左右,我只想寻我的因果。”听了他们几句言语,他稍稍冷静下来,欲听到最后,想知道那日之事究竟如何发生! “接着说!”
王牧芢命令黑豹,
黑豹猥琐,继续说道:“那个小娘子生得真是俊俏......嘿嘿嘿......” 王牧芢厉声打断,盯着黑豹,“所以你们心生歹意,最后杀了她!”他已尽量压抑心中怒火,不想听他用污秽之词伤害木槿! 黑豹被王牧芢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有点摸不清王牧芢到底想不想听,他声音有点怂, “那么漂亮的小娘子,肯定......” 王牧芢一脚踏上眼前的桌子,三两步跨到黑豹跟前,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除了你,还有谁在!”
黑豹赶紧说,“有......有我们六个堂主,还有胡三羊!”
其他四人也被王牧芢突然窜到跟前吓到,十分震惊,
罂粟急忙奔过来,紧张说到:“确是如此,不过那日胡三羊让我们六人先回来了。”她低下头,似有难言。 黑豹慌忙跟着说,“是是是,庄主,我只想借此吹嘘......也......也只可惜了那女子,咱也没得着,便宜了那胡三羊!倘若我......” 王牧芢一刀抹了黑豹的脖子。 黑豹仰在桌上,身下立即流出一滩粘稠,他抽动几下,就没了动静...... 其余几人吓得连连后退,呆若木鸡! 他用刀轻轻一划,黑豹身上掉下一块布,他用刀背挑起来,擦拭刀上的污浊。 昨日场景好似再次重现! 凡伤我所爱之人,皆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