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她就知道,封天逸除了想要让她保护白钰之外,他也是在白钰身边放了一双眼睛,好起到监视白钰的作用。虽然意轩渺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了封天逸去监视白钰,可白钰又凭什么这么自信呢?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意轩渺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天真的女孩儿了。在遇到封天逸之前,她也曾经见过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人心。除了没有那些人那样不择手段,还有最基本的良知,意轩渺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也差不多。所以,她更不相信白钰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无条件相信她。想起后来,白钰还一脸认真的告诉她,叫意护卫什么的实在是太过生疏,叫轩渺又不够好听,所以她决定叫她渺渺。意轩渺觉得这几天自己好像是活在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里。白钰看着好像有满肚子疑问问不出口的意轩渺,正想要好好的和她畅谈一下人生,却没成想,这知心姐姐还没有当上,屋外就传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拜封天逸给的这些侍女都很敬业所致,他人都还没有踏进屋子,老远的,侍女的请安声都已经传进了白钰的耳中。白钰的眼珠子一转,刚才想要同意轩渺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变成一句:“啊……把他给我打发了,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哈!”
说着,白钰就将自己蒙进厚厚的被子里。意轩渺的速度比白钰更快,白钰的话音刚落,她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正好挡住了封天逸要进来的脚步。“摄政王留步,娘娘已经歇下了,王爷请回吧。”
意轩渺就这么冷冷的往门口一杵,一句话轻飘飘的出口,封天逸还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歇下了?封天逸抬头瞅了一眼正高高挂在天上的大太阳,颇有些玩味的勾起了唇角。这女人,是心虚了么?三天他来了三趟,三趟都在睡觉。前两次是大晚上的,他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大中午,还在睡觉,当他那么好骗?片刻后,封天逸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他并没有把意轩渺刚才的这句话听进去。可他却没有想到,他刚想再往前再迈一步,一柄泛着冷光的软剑已经在顷刻之间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说封天逸这辈子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尝试过的,那绝对就是被挖墙脚的滋味了。自他在封国掌权以来,他的铁血手段是封国上下无人不知的。但真正在封天逸阵营的人,却并没有一人背叛过他。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只因为,那些有想要背叛念头的人,都已经被封天逸给收拾了。封天逸的手段之残忍,让他手下至今没有出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叛徒。也因此,当他看到这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软剑时,还真是难得的愣了一回。意轩渺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就在封天逸发愣的这个档口响起,她像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绝情的令人心头发毛。“王爷,属下说过了,娘娘已经歇下了,还请王爷自重。”
一句话终于将封天逸从这难得的发愣中回过神来,封天逸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脖子上的剑,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了分不容置疑的威势。“你似乎忘了,你是谁的属下。”
这就是在敲打意轩渺背叛自己的下场了。意轩渺在封天逸的王府住了三年,三年里,她和其他的暗卫一样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自然也见过那些因为受不了训练妄图逃跑的家伙是个什么下场。可她又和封天逸的其他暗卫不一样。三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只是,封天逸没有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动用这柄利刃,却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这么一句敲打的话,意轩渺却没有半点要走开的意思。封天逸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不耐之色,他正想往前再走一步,却听见意轩渺平静而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意轩渺手上的软剑并没有因为封天逸的前进而后退,她只是在封天逸的脖子上即将要划出一道血口时,终于开口:“属下自然记得,属下王爷送给是太后娘娘的属下。”
封天逸冷笑,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亏的意护卫还记得,你是从我这摄政王府走出去的。”
封天逸的眼里已经渐渐带了分鄙夷之色,江湖儿女,最重信诺。他自然知道意轩渺同其他护卫是不一样的,可这么轻易就为白钰所用,除了是被那女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封天逸想不到任何理由。意轩渺却并没有将封天逸脸上那明显的嘲讽放在眼里,她只静静的在封天逸那轻蔑的眼神忽略后,继续慢慢开口:“属下该记得的事情,属下这辈子不会忘记。可王爷该记得的事情,也希望王爷切勿违背自己的诺言才好。”
意轩渺的话音刚落,一块白玉腰牌就被意轩渺重重的摔碎在地上。腰牌落地,三年前的种种皆随风而去,意轩渺严肃肯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语气,让封天逸彻底看清了局势。“王爷,三年前您的救命之恩,属下曾经说过会用完成王爷交代的一项任务来报答。如今,王爷给属下交代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太后娘娘,属下做到了!今日这腰牌落地,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屋外,意轩渺神情严肃,封天逸面露杀机。屋里,快要把自己闷出一身汗的白钰终于从被子里把自己挖了出来。听到意轩渺这么义正言辞的一句话,白钰忍不住为她点了个赞:“封天逸啊封天逸,你说,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