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白钰瞠目结舌的看着封尘旸,不明白他这唱的究竟是哪出。“小王恭迎娘娘回宫。”
白钰刚走出摄政王府的大门,就看到了封尘旸一张笑的一派从容的脸。不知为什么,白钰总觉得这次封尘旸明显不是来接她的。看着他不过是来接她回个宫就弄出了这样大的阵仗,现下又这样一脸得意的看着身边从早上见面到现在都沉默不语的封天逸,白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小子,他是来挑事儿的才对吧!不祥的预感在一瞬间油然而生,白钰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一起出来的人,封天逸经过昨晚那么一出,今早居然能淡定成这样。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么?“娘娘,请。”
像是觉察到白钰正在看自己,封天逸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那笑容实在太过诚恳,白钰一时间竟然搞不清封天逸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本着快点离开就快点安全的原则,白钰也不愿意和这两个人再这么纠缠下去。她现在只想快快离开这么个是非之地。不过,她不想惹麻烦,麻烦却也总是接连不断的来招惹她。比如封尘旸,昨天难得能气到封天逸一回,今日明显是想要乘胜追击。摄政王府到皇宫的路并不很远,但封尘旸却难得心情大好的想要同封天逸闲聊起来。和上次一看到封天逸就嫌弃的立马脚底抹油的封尘旸比起来,今日的封尘旸明显话要多了不少。“今日天朗气清,想来是这天公都晓得娘娘要回宫,故而才有这样的好天气。摄政王您说,是也不是。”
这么一句开场聊天的方式,白钰觉得封尘旸大概是昨夜有些得意忘形过了头,今日很明显就是打算将封天逸气到骨子里去的。可很快,白钰就发现,无论一路上封尘旸如何和封天逸想办法搭讪,封天逸却总是能要么装听不见,要么四两拨千斤的给轻描淡写回回去。封天逸决计不是一个被招惹了还能忍气吞声,不言不语的人。今天他这是怎么了?一阵威风卷起凤撵的帘子,白钰转头想要看看封天逸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然后她就惊悚的发现,封天逸不仅没有生气,好像还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有问题,绝对有问题!白钰还没有想明白封天逸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凤撵就已经到了暮坤宫的门口。再然后,白钰就明白了。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王爷,请留步。”
刚一到銮驾还没到暮坤宫的门口,一个侍卫已经一路小跑着拦在了封尘旸的马前。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封尘旸很是措手不及,他刚想问为什么,却见数十个禁军已经紧随着那侍卫而来。不过短短片刻,数十个禁军已经将封尘旸和白钰的銮驾给分开了两边。“发生了何事,哀家不过是回个宫。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
听见动静的白钰从凤撵里探出头来,可这一批人却显然不是冲着她来的。看到白钰问,竟也没有谁去回答她的问题。封尘旸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眼角的余光冷冷的瞟了一眼被隔开两边正守在白钰的凤撵旁边的封天逸。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封尘旸带兵这么多年,这样一点儿人就想吓唬他,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封天逸让这么一大批人守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王爷,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卑职吧。”
所有的禁军全部站定,为首的一个人就立马上前同封尘旸行了一个大礼。那人的言行虽然恭敬,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这就是不让他进去的意思了!封尘旸听懂了他的意思,手上的鞭子毫不犹豫的就挥了下去。“放肆,你们不认识本王了?”
一声怒喝过后,那挡住封尘旸的禁军竟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封尘旸无法,只有冷冷的问旁边的始作俑者:“摄政王这是何意?”
封天逸这次倒是坦然,一点儿也没有掩饰这是自己的意思。听到封尘旸这么一问,立刻变云淡风轻的回了回去:“就是尘王爷您看到的这个意思。外臣不得擅入内宫,这样的问题,难道还需要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尘王爷么?”
原来是这个理由!封尘旸刚想说话,却见封天逸已经从袖子里抽出了一道奏折丢给了他。封天逸的声音伴随着封尘旸打开奏折的动作响起,那慢条斯理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本王自然是知道尘王爷同太后娘娘交情匪浅,可这交情,是帮了娘娘还是害了娘娘,尘王爷您可要自己掂量清楚。”
封尘旸拿着奏折的手抖了一抖,一张纸差点儿就叫他给撕成两半!好歹毒的心思!封天逸递给他的这封奏折,内容很简单,却真可谓是字字诛心!什么叫外臣入后宫若无人之境,长此以往,恐皇家血脉混淆,有伤我封国体面!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知妇人尚存此祸国殃民之心,实乃当诛!这样的折子,若是多来几份,只怕白钰有几条命都被天下悠悠之口给淹死了!看着封尘旸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精彩,封天逸用最后一句话总结了他手上这份奏折的意思:“若是尘王爷真的不打算顾惜太后娘娘的颜面,只怕,这下回回的,可就不是暮坤宫,而是水月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