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欢儿手里拿过来的玉佩,白钰的心里突然跳动地有一些厉害。若是自己真的是先秦公主,那又当如何呢?左右自己也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这具身体的身世又关自己何事?白钰这样想着,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玉佩还给了欢儿。欢儿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玉佩,眼底划过一丝的错愕。“公……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欢儿还是喊了象征着白钰身份的公主称号。白钰揉了揉微疼的额头,本身就中毒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加是羸弱不堪,“你也别喊我公主,秦国已经覆灭了这么多年,已经逝去的就让它逝去吧。”
白钰淡淡地说着,眼里没有一丝的情感,“我现在是封国的太后。”
她不是这原身,不管是白国公主也好,是先秦公主也罢,都不关自己的事情。欢儿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白钰说过的话,“公主,您难道忘了家仇国恨了吗?”
白钰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欢儿,我说过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白钰踏出了脚,沿着原路返回。“当初,为了救出你,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你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欢儿看着白钰离去的身影,几近怒喊着,已经顾不得礼仪尊卑了。白钰的脚步生生地顿住了,真的能够过去吗?白钰的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了。虽然这副身子的身世怎么样,亲人是谁,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现在,自己就是这副身子的主人,若是这副身子真的是先秦公主……白钰不敢想下去,就凭着近些日子所流传出来的风声已经让各大势力躁动不安,更加有无数人成为了亡命之魂。若是自己真的是先秦公主,这件事情流传了出去,自己面对的又将是什么呢?自己真的能够安然无恙,置身事外吗?答案显然是不能的。看着白钰停住了脚步,欢儿的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公主,你是想通了吗?”
白钰慢慢地转过身,“现在还没有确定这件事情,喊我公主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白钰淡淡的说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欢儿有一些愣住了,自从被封天逸指派来白钰的身边贴身伺候,欢儿看到的都是白钰病恹恹的样子,还从来都没有见过白钰如此有气势的一面。“只要滴血在这枚玉佩上,便可知真假。”
欢儿赶紧将手里的玉佩放在了白钰的面前。生怕下一秒钟,白钰就会反悔。白钰看着欢儿手里的玉佩,在欢儿充满着希冀眼神的渴望下,终于缓缓地拿起了那枚玉佩。但是白钰并没我急着去滴血,反而将那枚玉佩放在了左手掌心里,细细地端详着。玉佩的正面是一条金色的龙被浅紫色的祥云给笼罩着,背面是复杂花纹,白钰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瞧出来什么。“公主……”看着白钰丝毫没有要滴血的意思,欢儿忍不住开口提醒着。“嗯?”
白钰的视线从玉佩上移了出来,看着欢儿,只一个眼神,便让欢儿感觉到彻骨的寒意,虽然着急,但是欢儿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先回宫吧,这里人多口杂。”
顿了一会儿,白钰才淡淡的开口着。欢儿不敢反驳,只得点点头,扶着白钰回到了寝宫。一路上,宫人们倒是对白钰恭敬有加,但是白钰心里想着玉佩的事情,根本就无心去管其他的事情。回到了寝宫,白钰坐在了金丝楠木椅子上,将手里的玉佩摊开,放在手里这么久,玉佩也带着一丝的温热。没等欢儿开口,白钰就淡淡的问出声,“是不是我将血滴在这上面,就能确定我的身份?”
欢儿点点头,看着白钰手里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的激动。白钰将欢儿的表情看在了眼底,到现在为止,她的心里已经相信欢儿说的话了,至于滴血,只想找个确凿的证据罢了。“若是我不是先秦公主,你当如何?”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但是白钰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欢儿怔怔地看着白钰,眼里满是坚定之色,“不会的,您就是我先秦的公主。”
欢儿如此铁定,白钰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拿一根针来吧。”
反正在这个动乱的时候,想要独善其身亦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欢儿得了命令,急忙去找针了,白钰贵为太后,自然所有的衣物一应由尚衣局供应,宫殿里自然不会有针这类危险的东西。趁着欢儿去找针的空隙,白钰反复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知怎么的,每次摩挲着玉佩上的那条龙,白钰总觉得心里一阵悸动。强忍住心里的反应,等到欢儿拿着针进来的时候,白钰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白钰接过欢儿手里的针,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食指刺了下去,顿时冒出了一点鲜血。将鲜血滴在了玉佩上,欢儿和白钰都看着玉佩的反应,过了一分钟,那滴鲜血还在玉佩上没有丝毫的反应。白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一些难过,“我都说了,我是白国的公主,喏,还给你。”
白钰将玉佩递给了欢儿。欢儿摇了摇头,眼里满是不相信,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欢儿喃喃着,白钰没有理会欢儿,径自朝着寝殿里走去。玉佩上的那滴鲜血,缓缓地淌着,流到那条龙的眼睛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整个龙似乎活了一样,龙眼也由一开始的闭着,缓缓地睁开。“公主,你就是我们先秦的公主。”
欢儿的神色由惊讶到兴奋,眼眸里隐隐闪现着泪光。白钰看着那枚玉佩上的龙纹,龙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睁着,玉佩的背面依旧是那个钰字。“公主,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欢儿激动地跪了下来,掩面而泣。不枉当初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送公主出去,娘亲,您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