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封天逸,你听见了没有?哈哈哈哈哈……”北宁放下拿着长剑的手,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似是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白钰怔怔地看着北宁,又越过北宁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封天逸。封天逸沉默不语,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暗淡无光,他闭上看眼睛,把头扭了回去,像是不想再看白钰一眼。白钰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并没有做什么事啊。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举动会那么奇怪呢?一个时辰前。北宁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封天逸的寝宫,让侍卫将太医全部轰走后,推开了房间的大门。他快步上前,看见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浑身血迹,狼狈不堪的的封天逸,忽然,疯狂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那一瞬间,他以为封天逸死了,快感充斥了他整个人,让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兴奋地颤抖。他终于死了吗?可惜……“你来了。”
细微却又让北宁无法听不见的声音和叹息声,让北宁停止了笑意。他抬头看过去,看见了封天逸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点悲悯。悲悯?他怜悯自己?这个认知让北宁有些难以接受,他拔起腰间所佩戴的长剑,剑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而过,最终停在了床上人的胸口处。扑通,扑通。北宁面色冷漠,却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轻声说道:“你没死啊。”
封天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北宁。“真是让我难过,又觉得有趣。”
北宁手上用力,长剑往下滑动,尖锐处,刺下了封天逸的腹部的伤口。噗嗤,包扎的布带被刺破,血肉翻涌狰狞,艳色的鲜血染上了银色的长剑。封天逸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疲惫,他手指间动了动,正想用力起身,却被北宁的话给打断,停止了动作,重新躺上那柔软却冰冷的床。好在的是,北宁并没有发现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北宁眯起眼睛,勾唇,俊朗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他说道:“你喜欢白钰那个女人吧。”
封天逸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北宁。北宁嗤笑了声,将长剑拔出,细细地在封天逸仅剩的干净的被单上擦拭血迹。“你想干什么?”
封天逸终于开口说道。“看来还真的是呢。”
北宁将长剑放回原本的位置,转身,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面,看着封天逸,说道。封天逸抿唇,冷冷地看着北宁。“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北宁用食指击敲桌面,看着封天逸,笑容扩大,越发狰狞了起来。他一直都有悄悄地在封天逸身边安排人,哪怕是个小厮,哪怕是个马夫,都可能有他的人,可惜,封天逸这个人像是铁桶,刀枪不入,油烟不进,要派一个人潜入他的身边,根本就不可能。但是,最近封天逸的举动,却是连一个小厮一个马夫都能发现的异样,比如,他在躲着白钰,却忍不住让人去守着白钰。真的是,可笑的喜欢。北宁勾唇怜悯地看了封天逸一眼,眼底却是冰冷如骨的笑意。“我要让你看着,你爱的人,对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情意。”
北宁声音清冷,唇边是慢慢嘲讽的笑意,他对着封天逸,一字一句地说着,极其恶劣又极其憎恶。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封天逸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丝动作。.“我做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白钰冷冷地看着北宁,开口问道。这压抑的气氛实在是让她觉得烦闷,还有这让她丝毫不知的,似是两人之间的秘密的事情。都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死敌,为什么还会有类似共同的秘密这种东西,白钰不由有些郁闷。“不不不,白钰你做得很好。”
北宁今天格外地兴奋,脸上是常年见都未曾见过的笑意,似是多年来积攒的笑,都在这一天全部出现。他夸奖着白钰,面上是略带狰狞的笑意,他重新拿起了长剑,拖着它,慢慢靠近了封天逸。白钰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提起。北宁冷冷地看着封天逸,就是这个人,让他变成了一个傀儡,让国教变成了笑话,变成了摄政王的专属用品。就是这个人,他只要杀了他,就能够解决一切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要让封天逸死得更痛苦。北宁撇见白钰镇定的目光下难以掩盖的紧张,忽然转身,看着白钰,长剑指向她,开口道:“白钰可要好好地看着呢。”
白钰猛地被指,愣了下,在北宁讥诮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北宁再次得到确切的答复,满意地笑了笑,转身面对封天逸。嘶……长剑被拖动的声音。北宁来到封天逸的床前,弯下了腰,眯起眼睛,靠近封天逸,开口道:“你瞧,你今天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你心爱的人冷眼旁观着你,看着你死去,你说,你生下来本就是罪孽,活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事情,不是早就该下去陪你那早死的贱婢母亲了么?你说是不是啊,小贱种。”
北宁说着,对上了封天逸带着隐忍的悲痛的眸子,愣了下,他直起身子,望着封天逸,无声冷笑。“你该上路了,摄政王陛下。”
北宁高高举起长剑,狠狠刺下。千钧一发之际,封天逸翻身躲过。噗嗤一声,长剑刺如床板。北宁瞳孔微缩,抬头看去,看见了封天逸冰冷的目光,顿时心颤,他咬牙,狠狠拔起长剑,想要再度刺下去,却被封天逸手中忽然出现的长剑而挡住。“封天逸!”
北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气恼道,“就算你能赢我,可是,外面全部都是我的人,你一定会死的,别期望胁迫我,我不怕死。”
封天逸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北宁,手中长剑挥动,刺向北宁,丝毫不带任何停顿,只是,在此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白钰一眼。白钰被那一眼看的浑身发寒,她赌错了,北宁要输了,她看不清封天逸的目光,只知道,她似是在那一瞬间堕入了冰窖,寒冷极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