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家子的吃喝都指望爷爷这份差事,若真这样,那……他们家会不会沦落得同那贾代伍一家一样,那可怎么好? 贾瑞唬得噗通跪倒,素来知道贾政是个心软的,膝行几步往贾政跟前,一把抱住大腿:“二叔!不能啊,二叔!侄儿知道错了,千万饶过我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是不看着我,不看着我爷爷,也看着我爹娘,早早死了的份儿上,再可怜侄儿一回吧!”
贾瑞这里只为着自己的心,一点没察觉到他跑去求贾政的举动早就已经触怒了贾赦。说到底,荣国府的爵位可是在贾赦的身上呢,他贾赦才是荣国府上正经的长子嫡孙,众人却因为贾母的偏爱只把贾政看在眼里,倒把自己看得马棚风一般,这怎么让贾赦不生气? 贾政本来经不起贾瑞这样求的,却被贾赦抢白道:“可怜?当年你爹娘早死,若不是我们府上可怜你们一家子,哪里还有你们家现在的好日子过?偏你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本该念着府上的恩德,好生奉承你琏二哥哥,你却想的是怎么给他绿帽子?!你自己说,要我们怎么饶你?”
贾政听这个口气,就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又开始犯浑了,于是忙高声吩咐道:“外头谁在呢?快去把七叔叫来!”
贾政的随从隔着窗户应了一声,忙去贾代儒家叫人去了。贾府众亲眷都住得不远,贾代儒听说贾瑞似乎是犯了错,被贾赦兄弟两个扣住了,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便往荣国府去了。 早有家下人等引着贾代儒往贾琏家的花厅去,贾代儒一到,见孙子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贾赦父子一脸盛怒,倒是只有贾政面色如常,还是那样木讷,反倒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了贾代儒,贾政便道:“七叔,瑞儿这孩子自小没有父母管教,你怎么也不时常教导教导他?”
贾政到底是读书人,虽然不通庶务,但语言表达能力是没有问题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贾代儒早吓得腿软,差点就站不住。 贾琏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了,鼻子里哼一声:“老太爷,您好歹算是贾琏的长辈,你嫡亲的孙子存着这样腌臜的心思,他并无父母,这件事情,也只有您老人家能替贾琏做主了!”
贾琏这一扶,看起来平平常常,但他却是使了暗劲儿的,贾代儒只觉得自己整个左膀子都要断了。再抬眼看看贾琏,更是被他眼中的戾气镇住了。不得不说,今天的贾琏真的好恐怖。 贾代儒含羞带愧,明明是长辈之尊,却不惜给贾赦、贾政两个作揖道歉,贾政倒是侧身避开了,只贾赦撇个大嘴,生受了不算,还好一番数落,直说得贾代儒想找个地缝去钻。 “瑞儿如此,的确是我管教不利,今日我领他回去定要好好惩罚,不让他跪足三天三夜绝不罢休。也怪我,他都二十来岁了也未曾娶亲,如今回去我就替他相看,断不让他再行此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