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林如海不仅没有怪罪林河,还肯把他的心上人送还,心中皆是五味杂陈。尤其是林河本人,更加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贾琏虽年纪不大,倒是个惯于察言观色的人,见林河的脸色便能猜出他心中的想法。于是佯装愤怒道: “哼!好一个忠仆!亏得是犯在林姑父手里,若是换了我,哪里会对意图谋害我的下人如此开恩?早就捆绑了送到官府,定要判一个杀人未遂之罪,也不砍头,只要叫你一辈子住在监牢里了此残生才算解恨! 林姑父,我看你也不要这样轻饶了他,倒是扭送去官府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次是被小天发现了,即使拦住他行凶,若是还有下次呢?”
刚松了一口气的林尽忠听见贾琏这话,吓得腿一软,忙跪了下来。可他心中也是隐隐认同贾琏的话,对于儿子的糊涂行为痛心疾首,明知道自己只靠这个儿子送终,但是在林如海面前,求饶的话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怎么求啊?若不是林家老太爷当年的一饭之恩,哪里有他林尽忠的来日?又哪里有眼前这个逆子出生的份儿? 而林河呢?先被林如海开恩赦了,又听见贾琏这样打抱不平,他眼下只想一心求死,向东家谢罪。 只见林河跪倒,磕了三个响头,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十分郑重地向林如海说道:“小人林河,深受林大人恩惠还妄自揣测、怨恨主子,更加做出如此伤害主人之事,乃是对主人不忠不敬,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虽然主人宽宏大量,不与林河计较,还肯圆小人一生所愿。但……林河……林河自感羞愧难当,实在无颜活在这个世上,这就以死谢罪!”
林河悲戚地说了一大堆的话,突然暴起,抢夺过那把本来要刺杀林如海的匕首,就要自刎。 儿贾琏一直在观察着林河的动作,打从他从地上站起来贾琏就提高了警惕,那匕首还未碰到林河的皮肤,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便被贾琏一个重踢,匕首落地,林河也被踢倒在地。 贾琏怒喝道:“你个莽夫,只知道逞一时血气之勇,这时候死了又有什么用?!林家的恩情你可曾报了,这刺杀一事你可曾交代清楚了?!”
贾琏这一喝,林河懵了,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林如海也愣住了。方才贾琏那一下,分明有大舅兄贾赦年轻时候的影子。那时候贾恩侯意气风发,何等威风?哪里像现在这样…… 见林河还愣在那里,贾琏又道:“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的?又或者说,你被什么人收买了?”
林河猛地抬起头,看向贾琏的眸光里透出的皆是难以置信,口中讷讷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琏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若真的觉得愧对你的主子,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林河垂下眼帘,都到这个地步了,自然知道有些事情的确应该说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