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生只觉得自己骤然被一团温暖的火焰所包围,接着便腾空而已,几秒后再次落地时,自己已经偏离原地数十米之远了。她回过头,眼前却什么都没有,刚才看到的那一团火红就像是幻觉一般。这是怎么回事?柏灵生茫然的环顾四周,所见到的只有不远处目瞪口呆的骆星珊那几人,还有正从远处赶来的易导师和千决。“千决!”
柏灵生亮着眼睛挥起手跟他打着招呼。千决奔过来在她侧前方两米处站定,回给她一个苦笑,整个人都觉得有点脱力。刚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真是太惊险了,要是少主没让木槿跟着来,今天说不定还真的会出事。到那时候……千决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这小姑奶奶要是出一点事,估计他也得跟着陪葬!骆星珊则是震惊的看着对面的柏灵生说不出话来。她刚才看的可没错,一只火红的鸟儿把那女人包裹进翅膀里,带她脱离了危险。先不说只有宗阶以上的修炼者的灵才可能触碰到实体,那灵的形态,分明是……是归凤阁少主的!自己曾经在几年前有幸见过归凤阁少主的灵,虽然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却绝对不会忘记!她怎么会和归凤阁的少主扯上关系?!就凭她这样一点都不修边幅的样子?甚至都不像个女人!“喂!你……”骆星珊当下就忍不住的要问出声,却在千决扫过来的一个带着杀意的目光中骤的闭上了嘴。她不怀疑,若是自己接着说下去,这个男子一定会杀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易导师站定,看着他们开口问道,语气很是不好。“易导师,是她先动手的!”
骆星珊指着柏灵生大声告状道,还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在柏灵生投过来的一个危险眼神中,又悻悻把手缩了回去,她可没忘了那女人是以什么理由才动手的。不过眼神还是不甘示弱的瞪着对方。柏灵生理都懒得理她,这么幼稚的行为,果然还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她却也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才十六岁而已。易导师用十分严肃的目光扫视了双方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千决一眼,说:“看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这次放你们一马,下次再出现这种私下乱斗的事,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学院!”
“……”两方人都没有说话,柏灵生无所谓的别开眼睛,反正自己刚才下手很有分寸,全都是表面看不出来淤青,但是绝对会在这之后疼上十天半个月的,也算是给她个教训。“你们的兵器都挑好了吗?”
易导师板着脸问到。“挑好了!”
其他人都慢慢的聚集了过来,手里拿着自己中意的兵器,万俟白骨也不知从哪个方向钻了出来,站在人群最后方。“你呢?柏灵生?”
易导师转过头看着她。柏灵生此时也很疲倦了,顺手举起手中的匕首说“就这个了。”
顿时,四周人们都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千决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柏灵生放下手臂,这才仔细观察起自己手中的匕首来。是十分小巧的形状,象牙白的手柄微弯,正好契合手掌的弧度,上面还镶着几颗淡紫色的宝石。刀身是带着弧度的柳叶形,顶端很尖,当飞镖或是暗杀工具都是很不错的。是一把十分称心如意的武器。然而除了手柄部分,其他地方则是锈迹斑斑,甚至在刀身上还有着几道裂痕,应该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出现的。比起周围的其他武器,这一把更像是刚才在地道中看到的那些残缺品。柏灵生微微沉默了一下,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嗯,我觉得这一把很不错!”
你明明是在瞎说啊!千决在心中咆哮,表面却依旧是板着张脸面无波澜。易导师也不管她,轻点了一下人数后就就地再次发动了传送阵,把他们送回了之前的广场。在检查了每个人的确只带了一样武器出来后,就可以各自散开了。临走时千决双手抱拳冲着易导师微鞠一躬,说:“这个人情少主说他记下了,多谢易导师今日的通融。”
接着便转过身揪住正自己往宿舍走的柏灵生把她提起来,动用轻功向着别院飞去。“你拽着我干嘛?我要赶快回宿舍去好好睡一觉!”
柏灵生看着他不满意的说道,却也没阻止他的行为。因为见不到你少主会不安心的。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好说:“看你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脏乱的造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逃荒回来的。少爷那有一些比较好的疗伤膏药,他吩咐我带你过去处理一下。”
在柏灵生面前他们都称少主为少爷,自然也是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家少主的真实身份。他们后来斗胆问过少主为什么不直接说出自己归凤阁当家的身份来,早知道可是有无数女子被这个所吸引,简直就是趋之若鹜。柏灵生虽然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多多少少肯定也会因为这个给少主加分的。阳炎的回答则是:“她要是知道了早就跑了,我还能等到今天的局面出现?”
不得不感叹,自家少主在冰冷的外表下果然有一颗腹黑的心啊。回到现在,关于阳炎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受伤,她是一点都不奇怪的。自家师兄从来都是万能的。所以她也没反驳,正好自己也累了,师兄也不是外人,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会。这么想着,柏灵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中途迷迷糊糊的好像闻到师兄身上冷冽干净的气息,自己陷入个略微冰凉的怀抱,却觉得很温暖安心,却飘忽不定没有实感,像是一场幻觉。她没有醒来。柏灵生这一觉就睡了足足三天。梦世界。柏灵生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天空是澄澈的蓝色,上面飘着朵朵白云。空气像是凝固了般,没有一丝的风。温度很是燥热,是个会有令人烦躁的蝉鸣的季节,此时却寂静得像一潭死水般,没有半点波澜。自己此时正处的是青石板路,脚边就是生长茂盛的杂草。而脚上穿的,是一双橡胶底的高帮皮靴。柏灵生低着头视线往上移,下半身是紧身深色牛仔裤,上身是简洁的灰色工装背心。右手手腕上戴着精致的机械表,她摸摸头上,还有着一副太阳镜卡在发丝间。是自己重生前最后穿的那一身装扮。还是现代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啊,简洁方便。出乎自己意料的,她此时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惊慌或是疑惑,很平静,如同周围的无风。她摘下太阳镜挂在胸前,抬腿走进眼前的巨大拱形门。环顾四周,像是已经建造了数百年的豪华宫殿,气势恢宏磅礴,风格大气而华贵。由白色大理石建成的石柱立在宫殿的两侧,屋顶上是颜色依旧明亮的琉璃瓦。不难想象它当年一定是极致的美丽和奢华。然而现在残破的墙上爬满了藤蔓,石砖的一部分已经被风化,剩下的部分也满是裂痕瓦片残缺不齐,早已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这是一座被抛弃的城池,当年的辉煌不复存在,已经同着主人一起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了。岁月难回头,一去不复返。她此时身处于宫殿前的广场边缘,不远处还有一架只剩下残缺木架的大鼓。说是边缘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已经无人打理数百年,杂草早就模糊了原有的界限。柏灵生没有在外面多转,直接走入宫殿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前方大殿上高高的王座。不同于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类型,此时见到的王座有两个,并排立在大殿的最上方。王座由黄金打制,因此并没有随着时间衰败下去。金色的镂空扶手,椅背的最上方各刻着一只有着长长尾羽的鸟儿,椅距调整的恰到好处,它们的头正好能碰到彼此,很是亲密的姿态。她站在大殿中央,有阳光从屋顶的漏洞中洒下来,落散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光晕,显得亦真亦幻。柏灵生站在那里,就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座位,沉默不语。慢慢地,眼前像是卡带的老旧电影般断断续续的闪过片段,她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两个人坐在上面,一男一女,身上穿着同为淡金色的长袍,头上带着金色的发饰。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密,即使在这么高高的台上,还是手牵着手。两人看着彼此,嘴角上扬,再往上的部分却被阳光模糊,看不清面容。柏灵生微微眯起眼睛,意欲走上前去,身体却像是被定住般无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