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着眸子,心中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妹妹,你不老实哦。”
萧子毓笑的冰凉,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原本有些事情便是秘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说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的姐妹还在屋子里,全靠着萧子毓的心情好坏,是否给她医治。若是医治不及时,只怕是难的存活了……“我……”少女才要开口,便被打断。“萧萧!萧萧!大夫来了。”
这会儿大傻拽着个大夫,手里还提着药箱,急匆匆便进了宅院。张大夫拽着自己的衣袖,面上满是不悦,“松手松手!我医馆还有病患呢!你怎的这般无礼!”
见状,萧子毓扶额,有些无奈。但是也上前去,轻松便掰开了大傻那双足有萧子毓两手大的大手。“大傻,松手,你别这么粗鲁!”
萧子毓哄道。大傻努努嘴,有些不高兴,“萧萧着急,大夫说要等,大傻不等,大傻拽着大夫就来,大傻厉害!”
说着,大傻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写满了‘求夸奖’。萧子毓撇撇嘴,脸上堆起笑容,“大傻厉害!大傻最棒啦!那大傻快回去守着摊子吧!”
“好,好,萧萧,我走了。”
大傻笑呵呵地离开了宅院,萧子毓也顺势接过了药箱。张大夫整理了一番被扯乱了的衣裳,很是不满地看着面前的人,“着实无礼!哪有这般请大夫的!”
张大夫故意拉长了‘请’字,这会儿眉头皱成川字,很是愤怒。萧子毓嘿嘿一笑,道:“这不是着急吗?大夫医者仁心,还是先瞧瞧我这儿的病人才是,人都快不行了。”
虽说自己生气,可是张大夫好歹也是有点口碑,这会儿听了萧子毓的话,心中也很是焦急。“既如此,便快带老夫去瞧瞧!”
说着,萧子毓便迎着大夫进了屋子。少女站在厨房门口,瞧着萧子毓那般行事,似乎也是真心地想要医治好自己的姐妹,而不是单纯地从她们身上捞到好处。这会儿屋子里虽然明亮,可软榻上的姑娘却是奄奄一息,毫无生气。刚刚还有咳的动作,如今瞧着,便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张大夫见状也不敢耽搁,当即上前探脉。少女进了屋,便焦急地上前去,问道:“大夫,我姐姐怎么样了?她的病严不严重,难不难治?”
少女这般,大夫颇为不满地蹙眉,萧子毓见状,上前去将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后,小声道:“别打扰大夫,安心等着,你安心,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多时,张大夫也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大夫,如何了?”
萧子毓问道。张大夫面色缓和,可见病情也不是很严重,“无碍,不过是之前肺腑积了水,加上风寒没及时治疗,一直颠簸劳累,才会如此,用些药,好生将养着也便好了。”
“是。”
萧子毓放下心,只要能治好,那钱倒不是多大的问题。张大夫点头,道:“我这药箱中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大傻随意拿的,不妨派人随我到医馆去取药?”
闻言,萧子毓抬眸看向了少女。她见状,眸子一亮,“我去便是了!”
可是想起刚刚容明所说,萧子毓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算了。”
萧子毓一本正经道,“大夫,可否劳烦到时你差人送来,钱不是问题,实在是我这妹妹,不识路,我这也走不开。”
张大夫抬眸瞧着两个姑娘这般狼狈,虽有些不解,但是也没多言。于是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钱便免了,原也是老夫的病患,不过送个药,我差伙计送来便是。”
说着,张大夫又唠叨:“切忌莫要劳累,须得好生养着,否则年纪轻轻,若是留下病根,日后可就不好受了。”
“是。”
萧子毓与张大夫相互奉承着,将张大夫送出去宅院。之后二人洗漱一遍,倒也是干干净净的姑娘家,姿色也算是上乘。萧子毓坐在屋子里,瞧着床榻上那一躺一坐的二人,悠悠地喝着茶水。倒还好是在青州,这般貌美,若是换做别的地方,只怕早被卖去青楼了,若不是青州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二人都不知道接到多少恩客了。想着,萧子毓越发好奇,“你二人,到底什么来历?不要给我绕弯子,你们的父亲,是黄擎,是吧?”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别人也很容易察觉。床榻上的少女虽虚弱,可到底也是热水泡了身子,还吃了些东西,这会儿舒服了许多,脑子也算清醒。女孩挣扎着起身,另一人便默契地将她靠在自己怀里,勉强地坐起身。“恩公英明,我是黄姝然,这是我的妹妹黄嫣然,我们原本是孪生姐妹,随父亲一同到了青州地界,原想在此安逸之地安家。”
说了几句话,姝然便咳的厉害,萧子毓也很有耐心地没说话,静静地等着。许久,姝然才道:“岂料突然有人追杀,父母都被害死,我们姐妹俩跳了水,才免于一难,不过我二人到底未经事,想要活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原本我们打算离开青州,可是二位姑娘家,何其危险,便去了官府,官府给了银子,原本也足够我们回家,可出了青州不久,便被匪徒劫去。”
姝然说着,握住了嫣然的手,眸中满是泪水,“若非那些匪徒不贪美色,我二人躲过一劫,可即便如此,我们无处可去,只得回到青州,起码也算太平。”
“为了躲避追捕,妹妹女扮男装,我一病不起,她只能去做些苦活,可是也难以支撑生活……”萧子毓一挑眉,心中五味杂陈,“既然都这般艰难,何苦去那胭脂铺,买那盒上不得台面的胭脂呢?”
这会儿嫣然开口,道:“姐姐病情不见好,而我做些粗活,本就力气小,工头瞧我是外乡人,也故意克扣工钱,眼见姐姐日益病重……我们家乡有个规矩,未出闺阁的女子若是死去,便以胭脂敷面,下辈子生的貌美,能寻个好丈夫,我以为姐姐不行,所以想早些备好胭脂。”
萧子毓撇撇嘴,没再继续这个话头,而是问道:“那你们家乡是何处,我从未听说过哪个地方有这样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