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女仵作。破案无数,如今就算是被困在大狱之中依旧能面不改色,好像哪怕死也不能让她害怕。这份沉稳和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京妙仪是真觉得可惜,可惜了这样一个妙人不能为自己所用。“放心待你去后,本公主会将你的身后事办得妥帖。”
“劳殿下操心,不过民女对身后事没那么关心。”
还是头次见到高傲的公主甩袖而走,谭安若知晓自己定是将公主气得不轻。公主为何要拉拢她,无外乎就是因为她姓谭!这也让谭安若心中更加坚信,祖父的死一定另有隐情,并且这引起与朝中势力有关。公主想借她,扳倒谁?朝中势力,公主最恨谁呢?那自然是太傅!若是和公主合作扳倒太傅会简单很多,但是那样谭家的冤屈免不了要被拿来利用一番。谭安若还记得阿爹的交代。谭家的冤情要查,但是要堂堂正正的查!谭安若望着拳头般宽窄的窗户,外面天色昏暗似有风雨要来,今日该是要降温狱中恐会有些难熬,幸好祝浮梨给她送了些御寒的衣物来。他们都以为她要完了,可却不知她还留着一招后手,只待反击!晚间落了场大雨,城中像是一下入了冬。宋九安借着昏黄的烛光翻看着二十年前旧案的卷宗,兰池文宏旭等人也在旁陪着他翻看。二十年前旧案的卷宗其实不多,短短几页寥寥几笔。但是宋九安害怕所有疏漏,将同一时间洛州所有的旧案卷宗都搜罗了来。期望能在其中找到什么线索。兰池用手撑着眼睛:“让我相信我家妹子弑君,还不如让我相信我家老爷子在外面有十几个私生子,就我家妹子那胳膊腿她能单枪匹马闯皇宫弑君?我看宫里的侍卫都是傻的!”
文宏旭相较理智几分,指尖引领着目光,一行行扫过卷宗。“宫里并未下旨,要立刻处死谭仵作,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谭仵作一定会平安无事化险为夷。”
兰池将卷宗猛的摔在地上:“我家妹子的案子没交给大理寺,交给刑部沈枢了,沈枢那混蛋是什么人我还能不了解,他的仕途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有人用仕途收买他怎么办!”
到时候,沈枢保不齐就心动,将谭安若的罪名直接坐实。兰池甚至都想好了,若是最后谭安若被定罪,他就闯进去直接带人走。横竖是无法冷眼旁观,任由无辜的谭安若受死。文宏旭将他丢出去的卷宗又递给他:“兰大人稍安勿躁,宋大人不是都说了,救谭仵作的法子就在二十年前的旧案之中,只要我们能查明二十年前的旧案,谭仵作就有救了。”
所以他们得快些,与其陷入焦躁不安,不如沉下心,尽可能多做些事情。宋九安手与眼皆未停下,他相信沈枢此人虽然重视仕途,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谭安若的案子落在沈枢手中,总比落在太傅一党手中好。忽然,手停下目光落在了一处。二十年前,洛州城郊曾有大批乞丐身亡,被发现时尸体被堆在城郊破庙之中。数具尸体皆脸色惨白,死因不明。仵作验尸发现,其四肢皆有伤口,伤口较深且宽。初步推测是遭遇流匪意外身亡。然诡异之处在于,案发现场并未发现任何血迹。推测是流匪在别处杀害抛尸此处......这起案子由洛州州府接手,最后定为流匪屠杀。二十年前洛州城外确实闹过流匪,但他们只抢钱财不伤人性命,为何要屠杀这么多乞丐!宋九安发现根据卷宗记录的时间显示,此案发生的时间竟在旧案之前!也就是说,旧案的第一个死者并不是第一个,这些乞丐才是凶手首次犯案的死者。只不过,被当时的州府刺史当作流匪屠杀结案!宋九安连夜带人前往洛州刺史的府邸,将人从梦中给拉了出来。洛州刺史闻宋九安的来意,耷拉着眼皮显然是方才做了个美梦,此刻还不愿从美梦中醒来。“宋大人你问二十年前流匪屠杀乞丐的案子啊,那起案子可不是我办的,是当时的刺史。”
洛州刺史打了个哈欠:“老刺史三年前就去了,这案子可是出了何事?”
就算真出了事,案子都过去二十年了。从哪儿查啊!宋九安将仵作的验尸记录递到洛州刺史面前。“死者四肢皆有伤口,伤口较深且宽,刺史可觉得此死法眼熟?”
洛州刺史的瞌睡醒了大半。能不眼熟嘛,就前些日子他手底下的李仵作不就是这样被人放血过量而亡!“大人是觉得,这起案子与如今的案子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杀害他们的凶手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