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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傅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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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安是顺着当年乞丐屠杀案去查。当年乞丐屠杀案发生后,有户人家搬离了洛州,近来才回到洛州。而他们家年过八十的老者曾经亲眼见过,一个穿着不凡的人带着随从,驾着好几辆马车将那些乞丐接走。老者已经八十高龄,兰池还有些担心老者的话是否真实。老者直接给兰池头上敲了个包。“二十年前,我才六十岁,眼神也好耳朵也好,这是我二十年前亲眼所见,错不了!”

随后宋九安将太傅的画像给老者瞧,老者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驾车的贵人。老者告诉宋九安方向,宋九安一路追寻。最终在一处山洞发现了地上大量的血迹。“臣,又查过近二十年来洛州的卷宗,城中总有百姓失踪,州府衙门遍寻无果,为什么这些人找不到,因为他们的尸体皆被太傅放干了血丢弃!”

“二十年前,刑部尚书谭鹤定也是查到线索,所以才惨遭太傅污蔑,臣这里有证人,恳请皇上替无辜枉死的谭鹤翻案!”

新帝没想到自己刚接手,一日就遇上了一堆的麻烦。无助的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安抚着新帝:“宣,刑部沈枢大理寺谭安若!”

被太皇太后藏在暗处的沈枢谭安若几人等到传唤才进入殿中。太傅见到面容丝毫未受损的谭安若,就知晓他打从一开始就被太皇太后给骗了。枉费他骗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一个后宫的女人给骗了!谭安若将先帝验尸结果呈上:“先帝是长期服下蛊毒,致使毒性进入肺腑毒发身亡。”

太皇太后追问:“蛊毒被下在何处?”

沈枢将装安神茶的盒子拿出。太傅却冷笑着:“沈枢,你是觉得毒在这盒子里?”

沈枢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玉枕:“毒被下在此枕上!”

先帝长期接触,却不知此物上被人下了毒,日积月累毒就这样进入了肺腑。“臣已经打听过,此玉枕乃太傅赠与先帝!”

沈枢神色淡然:“太傅,你可有异议?”

太傅目光扫过众人,他离大权在握其实真的只差一步,要怪就怪先帝死的时机太不对了。“我并无异议,我身为一个南诏人,在你们大周蛰伏二十年你们都未曾发现过我,若不是先帝忽然暴毙,此刻扶持新帝登基之人就该是我,大权在握,你们大周就在我南诏手上!”

太傅是真觉得可惜。“发现毒藏在玉枕的是谁?”

太傅扫了一眼沈枢,嫌弃的摇头,此人有些聪明但绝不是他:“是你吧,谭鹤的后人!”

谭安若光明正大站在殿中:“是我!”

太傅随即看向谭安若的眼神又略带嫌弃:“只因我与太子中舍人模样相似,我就被人送来大周,我不负众望蛰伏二十年,这二十年没人发现我的异常,只有谭鹤,像条狗一样追着我咬,实在是太讨厌了,你和你的祖父一样讨厌,偏偏命还和石头一样硬!”

好几次,太傅都安排人想杀了谭安若,却都没成功。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成果,也被谭安若破坏了。若是可以,他真想拉谭家后人一起下地狱。谭安若并未被太傅一番话激怒,心中还有些激动:“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太傅手指过受有人:“都这样了,我认不认罪还重要吗?”

他暴露了,一切都完了。太皇太后轻拍着新帝的肩膀:“皇帝,下旨吧!”

新帝将眼眶中的眼泪生生憋回去:“皇祖母,我该怎么做......”“这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说呢?”

“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慢着!”

京妙仪忽然开口打断新帝的旨意。新帝不解盯着京妙仪,难道姑姑还要替此人求情。京妙仪要是知晓新帝心中所想,怕是牙都要笑掉了,她恨不能亲手处死太傅又怎么可能替太傅求情。她开口,只为另一件事情。“本公主当年被屹赫追兵困于边境,身边将士尽数遭屠杀,只剩严家小将军严知肃,本公主与严小将军逃回大周境内,却遭一小队身份不明之人追杀......”京妙仪至今都还记得。危急时刻,严知肃将她藏进农家的瓦缸之中,他自己孤身在外迎敌。“本公主当时都看见了,那领队之人根本不是屹赫追兵,而是太傅!”

京妙仪知道事情过去那么久,很多人都忘了,忘了曾经大周的少年英雄,可她没忘!她时时刻刻都记得,要替严知肃讨回公道。朝中有不少严家人,此刻皆瞪着太傅。“你为何要追杀本公主与严小将军?”

“殿下,你和严小将军对我没什么用......”太傅嘲讽一笑,正打算说什么,就被太皇太后唤人带了下去。太皇太后恢复往日沉稳:“严小将军一事,哀家定会给严家和诸位一个交代!”

连谭安若都看出来了,这严小将军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严知肃,严知放。那这严小将军不就是严大人的兄长?难怪公主每次看严大人的眼神都不一样。太皇太后散去众大臣,只见与此案有干系的人留了下来。“严知放沈枢,调查此案有功,当赏!”

“宋九安......也当赏,哀家记得你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上坐了很多年?”

太皇太后沉思良久:“前些日子,山南道巴州刺史病故,正好皇帝还在忧愁选何人去任职,不如,便由你去暂代巴州刺史一职,历练一番如何?”

“臣,遵旨!”

“行了,你们都去吧,哀家要和谭安若单独聊聊。”

谭安若站在原地,见宋九安朝她看来,轻松浅笑着让宋九安安心。宋九安却是怎么也安不了心,严知放边推边拽带着宋九安离开。沈枢临走也瞧了谭安若一眼,却是不带丝毫犹豫离去。太皇太后让新帝先回去休息,偌大的殿内真就只留下了谭安若一人。太皇太后今日摘去了太傅这根蛀虫,本是很欢喜,如今却是拉下脸:“你可知哀家将你留下来为何?”

谭安若摇头:“民女不知。”

太皇太后可不信她的谎话:“你祖父是仵作出身,你学到了他多少本领?”

“民女子自幼不在祖父身旁,只学到了些皮毛。”

“皮毛?”

太皇太后舒展笑言:“老实告诉哀家,你用你的皮毛都在先帝身上验到了些什么?”

验到了什么?谭安若实诚回答:“蛊毒。”

太皇太后追问:“没了?”

谭安若点头:“没了。”

殿里静得可怕,半晌太皇太后的笑声才重新响起:“你确实只学到了皮毛,不及你祖父万分之一,也怪奸人害得你从小就不在你祖父身边长大,且放心你祖父的案子,哀家会还他一个真相。”

“多谢太皇太后,您当真是个好人!”

“哀家是好人吗?”

“自然,若不是当初您下旨将我谭家后人囚禁蜀地,太傅的人恐怕早就杀了我们。”

谭安若斗胆提问:“当年,为何众人都说是太皇太后下旨处死我祖父?”

“你祖父当时中了毒,命不久矣,他央求哀家让他死得体面些......”“祖父遗骸?”

“哀家将他安葬在他要求之处,每年都派人去祭奠过他。”

太皇太后将位置告诉谭安若,又问道:“你日后可有何打算?”

“我想继续做仵作。”

“也好,那就继续留在大理寺吧。”

太皇太后望着谭安若的脸,当年她年幼时得过谭鹤的恩情,如今将这恩情偿还给他的后人,也算是两清互不亏欠了!宫门口。宋九安还未等到谭安若出来,严知放只得带着他先走一步。路上,严知放还在同宋九安分析着太皇太后此举:“说是赏赐,却将你调离了洛州,这巴州属山南道上州你这也算是升职......”然而却绝对算不上赏赐。太皇太后这是明着赏暗着罚。罚的是宋九安何处?严知放分析来分析去也分析不出来。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太皇太后的心思,他实在猜不出来。“此去巴州路途遥远,要当心!”

“你在洛州也当心,太傅一党虽然落网,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没查清楚。”

宋九安心中担忧:“我的调令来得急,或许明日就会启程,日后你在洛州帮我......多多照顾安若。”

严知放手指轻轻点着宋九安:“你啊你,放心,谭仵作绝对用不着我照顾!”

宋九安却急了:“她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她不会武功,又容易被人盯上,如何不需要你照顾?”

严知放无奈摇着头,不再说话。他看见了什么,只看见了一个为情所困的宋九安!“你既如此担忧她,带她一起去巴州不就好了?”

“不可!”

她好不容易进大理寺,不能因为自己放弃。只愿天各一方,彼此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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