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岩县的捕快包大顺负责调查虎头峰闹虎一事。然而,他带人前往山中寻虎多日,却未曾见到过那将人咬死的老虎。别说老虎,就是老虎的毛他都没找到一根。但是为觞岩县百姓的安危,包大顺还是每日带着人前往虎头峰搜寻,本以为今日和往常一般无恙,却不想在山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浑身全是老虎的咬痕,周围地面还有老虎的爪印。包大顺立马警戒带着人在周围寻找老虎,这老虎却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不得已,只得先将尸体带回府衙。“死者是发现钱光尸体的樵夫杨修!”
兰池本是想去寻问他们是否有需要帮忙之处,却不想那包大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将他抓起来。说是近来觞岩县不太平,眼见兰池是陌生面孔,怀疑他居心不良!“不得已,我只得说明身份。”
兰池愧疚的低着头:“那府衙的人知晓大人你在此,便恳求大人你替他们查明此案。”
宋九安倒是没有责备兰池,老虎一连咬死的三人,此案确实会闹得觞岩县人心惶惶。偏那虎头峰还是官道。宋九安既然撞见,也该管一管。带着谭安若兰池赶到了府衙。觞岩县县令见到宋九安那是满脸欢喜,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一处去了:“有宋大人协助此案,便是我觞岩县的幸事。”
然而宋九安问县令关于此案的事情,县令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县令只得唤来捕快包大顺协助宋九安,他则借口溜走了。包大顺长得蛮性子也蛮,但对官职高他一截且还有本事的人,包大顺是敬佩的:“宋大人想知道什么?此案原不该在我手,奈何牵涉闹虎灾一事,府衙捕快都担心那老虎咬人,最后便落在了我手上!”
宋九安看出,包大顺长得高大,却是一把除虎的好手。包大顺却也知道自己的缺点:“我不够心细,若有何处得罪了宋大人,还望宋大人莫要与小的为难。”
倒是个说话挺坦率之人,谭安若先问他:“刚才发现的尸体在何处?”
包大顺见宋九安身边带着个姑娘,以为是宋九安的家眷,却又见她插手案子,不解的抬眼询问着宋九安。谭安若拿出太皇太后给的令牌:“我是前往巴州上任的仵作,可否验尸?”
包大顺双眼震惊看向谭安若,原是他还未见过女子也可做仵作的:“我见过最厉害的姑娘就是那陈猎户的女儿,那小姑娘射箭百发百中,还能猎得不少猎物。”
话是扯远了,包大顺欢喜的带着谭安若前往停放尸体之处:“我们府衙有仵作,不过今日过晚,按照他的规矩他得明日才来!”
“这是什么规矩?”
谭安若有些不悦:“验尸之事当视为最急,仵作的作用当是用最快的时间验尸,以防死者尸体被人动手脚,也防止因为季节气候造成尸体破坏,当尽可能查验出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这是大周仵作的规定,他怎可擅自立规矩,你们府衙都不管?”
“我们这是小地方。”
包大顺想将谭安若的注意力转移去其他地方,幸好此刻到地方了:“谭仵作,那孙春钱光杨修三人的尸体都在里面,你请。”
谭安若知道与包大顺纠结府衙仵作的事情也无意义,他一个捕快又能拿得了什么主。随后推开门而入,宋九安熟练的在旁磨墨。“尸体皮肤呈黄色,嘴巴和眼睛多开着,两手握拳,头发蓬乱,伤痕多不整齐,有牙齿咬过、舌头舔过的痕迹。”
“咬伤多在头部和颈项上,死者身上有爪印子,有撕裂的痕迹,伤口被咬成窟窿,有的可以看见骨头,上腹部、胸前、手臂、腿上都有伤痕。”
“初验确定,是虎咬无疑。”
“当时地上还有好多老虎脚印。”
包大顺就知道:“肯定是老虎咬死的,这也畜牲不知是躲在何处,我带着人搜寻多日都未曾搜到它的下落。”
包大顺不希望再有百姓遇害于这畜牲口下。谭安若又验了孙春和钱光两人的尸体,结果与杨修的死法一致,皆死于虎口。“四肢手指口中脑后......我皆验过,除了虎咬的伤口并无其他伤痕,确定三人皆死于虎口。”
谭安若将尸体恢复原状,站于宋九安身侧:“按照规矩你们可曾请过画工,画出现场老虎的脚印?”
“一连咬死三人,哪个画工敢前往!”
包大顺有些不好意思将老虎脚印的画拿出:“不得已,我自个照着画了一张。”
不成想,包大顺还有如此画工。谭安若端详着脚印:“这头老虎可不小。”
包大顺没见过老虎,但是通过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这老虎不仅个头大还很狡猾。“这虎头峰原是只有那么大,我带着人搜寻了几日都不曾见过它,它定是躲在暗处见我们人多不敢下手!”
“老实说,甚至起初我都在怀疑这山上究竟有没有老虎!”
包大顺都怀疑,是否是有人杀人后伪装成老虎伤人的模样。毕竟他没有见过老虎究竟是何模样。除了三位死者,旁人也没见过。“难怪当时你会想将我抓起来!”
兰池恍然大悟:“原是你以为我是嫌犯。”
“对不住。”
包大顺诚恳道过歉,心中的疑虑也解开:“既是真闹了虎灾,那此案就交给我府衙处理就行,宋大人要去巴州得从虎头峰上过,明日我带人送你们过去,顺道去搜搜这畜牲的下落。”
一头虎,包大顺自诩给他些时间他还是能搞定。不可耽误宋九安一行人前往巴州赴任。万一巴州百姓此刻正需要他们呢。他既然如此打算,宋九安也不好再插手,谢过包大顺回了客店。路上遇见卖小食的,没忘给谭安若带上一份。谭安若也的确是饿了,原是方才一番折腾饿了,接过宋九安手中的小食坐在客房正厅吃着。兰池有眼力见的给谭安若倒了碗茶。毕竟此事原是因他而起。“传闻,虎头峰上原本有个土匪窝,后来被缴,但是土匪藏的大量宝藏下落不明......”“还有个传言,说是那守护宝藏的是土匪养的两头老虎,凡是惦记此宝的人,都会死在老虎嘴下,你们方才去府衙发现什么了?”
谭安若宋九安默契转头,这才发现说话的原是门口醉酒的醉汉。他眼底泛着血丝,胡茬子显得他格外狼狈。兰池率先拔剑:“你是何人?”
醉汉起身:“我乃觞岩县县尉张横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