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证据,只需要找到当时的人询问就行。“县令已经给秦家送去消息,秦士派了当年随从的管家前来,待此人赶到我们就能知晓当时的线索!”
在还未有任何证据之前,包大顺也不敢擅自猜测择贼人是谁,恐干扰宋九安的判断。孙春钱光杨修三人手中虽有赃物,但也不代表他们就是贼人,也或许他们只是发现了赃物将其据为己有而已。这秦士的管家也该在这两日赶到,包大顺便带着几人去见当时负责管理官道的人。“这杨大就是半年之前负责管理官道的人,自打秦士的事情发生以后,县令为了给秦家一个交代就给杨大换掉了,这丢失案当时主要是由县尉和另外的捕快负责......”包大顺也不知晓杨大究竟知道些什么,但是敢肯定杨大现在还住在这儿,就是:“这县令赶他走的时候当真是毫不留情,如今我们再上门寻他,他未必会愿意见我们!”
宋九安抢上前敲了敲门,随后静静等待。“谁啊?”
“府衙包大顺,有事求见!”
包大顺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不想那院中传来声音。“进来吧!”
包大顺甚至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惑的看向宋九安:“宋大人,这?”
宋九安礼貌的推开门,见院中有方石台,有两人正在石台上饮茶,其中有位宋九安还认识:“张大人竟也在此处。”
那穿着简陋的想来就是杨大,而他身侧身形邋遢但是眼神清澈的,便是府衙县尉张横业。张横业今日倒是未醉酒,见到宋九安还周到的招呼着:“你是洛州来的宋大人,多谢上次宋大人给我的被褥,让我不至于冻死街头!”
谢过宋九安,张横业眸光落在包大顺身上,略微带着几分欣慰。包大顺见到张横业瞬间便恭敬低下头:“大人。”
张横业见包大顺还有话想问,也不必他问了,主动交代着:“昨日又醉酒,我这醉酒后就爱瞎溜达,也不知道怎的就溜达到此处来了,人杨大心好给我从门口捡回来,这不我刚醒!”
对此包大顺倒是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全觞岩县谁人不知,这张横业被停职后整个人就彻底消沉了,整日抱着他那酒坛子醉生梦死,这一醉倒地上就睡。今儿睡谁家门口,明儿睡大街!都不是稀罕事儿。包大顺有些心疼,还是再次提醒着:“大人,还是要爱惜自己,府衙还在等着你回来呢。”
张横业摆摆手:“等我做什么,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你们来找杨大有事儿要问吧?”
县令不允许张横业插手案子,张横业便主动躲一边帮杨大喂鸡去了。杨大待包大顺态度还算好,只是也同包大顺明言:“得亏今日来的是你,若是其他人便是拿撬棍也别想撬开我的嘴!想问什么便问吧,大半年前的事情我原还记得呢。”
包大顺不好开口,求助着宋九安。宋九安放缓语气礼貌询问:“秦家丢失案发生那日,你可曾清理过官道?”
杨大回想起来就气得拍石桌:“我当日清理过,这虎头峰落雨官道上就会有积水冲来的泥沙,为了防止过路的车马不便我还特意早起前去洒扫过,确保无误后才离开,怎知那秦士竟说官道上满是淤泥马车寸步难行,那怎么可能呢!”
事后秦士非要县令追究,无论杨大如何辩解,县令就是不听这口黑锅杨大给生扛了。“事后我立马上了虎头峰,那官道明明就是干干净净的,分明就是县令污蔑于我!”
谭安若听闻后倒是觉得,秦士并未说谎,当时的官道上定是被人刻意堆满了泥土,为的就是让秦士改道,待那半数身家落到贼人手中秦士又离开后,贼人再将这官道上的泥清理干净,将那半数身家掩藏起来。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悬崖底,虎头峰上的贼人时间完全充足。杨大不过就是县令用来给秦家泄愤的工具。兰池忽然拐了拐谭安若的胳膊:“妹子,你瞧!”
谭安若望去,那喂鸡的张横业倒是对他们的事情很好奇,一直竖着耳朵在往这边听,就是不知道这么远他能不能听着。“这杨大家鸡还挺多!”
“可不。”
兰池感慨:“这觞岩县养鸡肯定很赚钱,要不然这杨大家境怎会如此好,我刚瞧杨大喝的那茶都够普通百姓一顿饭的。”
放到洛州这茶不入流。可在这觞岩县,可是一般人不会消费的。谭安若厚着脸上前:“不知可否赏杯茶喝?”
杨大倒是客气,真给谭安若倒了杯茶。顺势,谭安若开始询问起来:“你从府衙离开后,靠什么生活?”
杨大指着那群鸡:“说起来也是遇见了好心人,我当时满腹怨恨甚至都想和张大人一样整日浑浑噩噩过日子,那学堂的先生孙春却给我寻了个出路,他说县里生意最好的酒楼是他同窗好友的家业,酒楼近来在招人手问我愿不愿意去帮忙,我便去了......”起初也不过是个寻常小厮。但杨大看见酒楼每日都需要大量的鸡,便生出了想要养鸡的心思。“我与酒楼东家定好,便开始养鸡赚钱了。”
“孙春?”
谭安若又问:“那孙春后面可还来看过你?”
“来过,我和酒楼东家认识就是他帮的忙,他还常来瞧我是个好心人!”
“他是一个人来的?可有带什么人?”
“那个樵夫杨修有时会跟着他一起来!”
杨大并无觉得有何不妥:“听闻孙春帮助杨修不少,他们关系亲近走一块也很正常不是。”
是很正常。但是孙春可并非对所有人都好。杨大因为财物丢失案掉了饭碗,孙春紧接着就出现帮助他。是因为孙春心善吗?谭安若觉得未必,或许是孙春良心有愧也不一定。杨大回忆丢失案当日,他去虎头峰去得早当时又落大雨,戴着蓑衣斗笠视线被遮掩大半,也没注意到周围是否有人在。“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早日找出真相还我清白!”
“还有,张大人的清白。”
被提到名字,那正在喂鸡的张横业浑身一顿。包大顺走时还请张横业一起,张横业却拒绝了:“我这昨夜的住宿费还未还完呢。”
包大顺不忍,上前同张横业一块儿喂着鸡。宋九安三人便在门口等。兰池捡根树枝在地上画着:“这孙春和杨修手中有丢失的赃物,他们又好心帮助因丢失案掉了饭碗的杨大,大人妹子你们说,这大半年前的财物丢失案会不会就是孙春杨修二人所为?”
但有一点很奇怪:“这钱光手上也有赃物,他怎么就没来见过杨大?难道是因为他没有良心?”
总感觉这钱光做事儿,不和孙春杨修两人搭边呢!就像有种孙春和杨修是一伙,钱光单独是一伙的感觉。宋九安提醒:“目前我们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孙春杨修钱光三人就是贼人。”
哪怕他们目前最可疑。“或许......”谭安若示意着宋九安那喂鸡的人:“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我可不信他真就那么巧喝醉了跑到杨大家门口,还有在客店那次也是他提醒我们老虎袭人案不简单!”
这张横业虽然被县令算计州府停职,但他一定有在暗中调查。就这样,喂完鸡的张横业被几人强行拽走。张横业面露无奈:“我真不知道......”见几人不信,张横业拉起自己破烂的衣衫:“我要是知道什么,我不就自己查清楚此案,借机官复原职了嘛,我还搁这儿醉生梦死干嘛!”
包大顺愧疚的张嘴,就被张横业堵住了嘴。“行了,让我停职的是县令又不是你!”
张横业心中就如他的眉头一样,拧到一块:“我是知道一些线索......”张横业整日醉生梦死,那也不是白醉的。“孙春死后杨修也死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整日就那么漫无目的在街上晃着,直到我见到了孙春的娘子!”
“那小娘子头上的东西一眼就吸引了我!”
案子是张横业一手跟的,他知道所有的线索,甚至知晓丢失的每一件物品是何花样款式。瞧见孙春娘子头上的东西,那分明就是秦家丢失宝物之中的一件!错不了!张横业当时就开始每日跟着孙春娘子,也得知了簪子的来历。那是孙春死前,赠给他娘子的。随后,张横业更是见到杨修常来探望孙春娘子。张横业也得知杨修与孙春关系交好。“那杨修祖上是个猎户,他知道一条隐蔽的山路,那路好像能到虎头峰,一次我悄悄跟着他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