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站着好几个媒人,穿着艳丽头上还带着颇显俗气的花。兰池不禁询问:“这是于长史家中要办喜事,还是李参军家中要办喜事啊?”
于长史闻言那是满脸惊慌,这可是头次见新刺史,头一面的印象很重要,可不能让刺史误会:“宋大人,听我解释,这不是如此......这些人都是有关最近失踪案的证人,我是请他们回来作证的!”
宋九安也并未准备责怪谁,询问着失踪案是怎么回事。于长史看李参军,又看向宋九安,最后心一横将事情告诉了宋九安。“我们本是想宋大人一路奔波辛苦,这案子该让你休整后再向你禀告......”“无事,案子重要,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刺史去后,约莫三日,城中就忽然开始有人失踪,这朝中久久不派遣新刺史来,案子便交到了我和李参军手上,根据我和李参军调查发现这失踪的人除了都是巴州人士外,别的那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在往下深查,就查到了不对劲的......”所有失踪的人,失踪前都有收到媒婆给的喜帖。这些送喜帖的媒婆还都不是同一个。为此,于长史无奈,只得将这些媒婆都请来府衙询问。“这不人刚到,宋大人你就到了!”
于长史有些手足无措:“这,本该收拾得妥帖些去见你,如今这模样绝非是属下瞧不上大人。”
“你也是为了失踪的百姓,不必如此。”
宋九安安慰着于长史,倒是让于长史有些受宠若惊,他可是听说这宋九安在洛州的名声,那是极其不好相处,这如今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于长史开始埋怨,这花钱买的消息有些不准呐!宋九安也未急着立威,示意着于长史继续审问,他先在一旁听。于长史踌躇一番后还是上前:“你们都说说,是谁给你们钱让你们去送喜帖的,喜帖上又写着什么?”
干媒婆这行当的人那都是能说会道的人精。她们爱财,但也不想惹上官司,定会照实说。“我没见到那人模样,他当时背对着我,只是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去给几家人送个喜帖,我一寻思这钱好赚不就接了嘛。”
“我也是这般......”“至于那喜帖上写了什么,那主家交代过,不能偷看喜帖否则会不吉利,但我还是没忍住悄悄看了一眼。”
毕竟好奇嘛。这巴州城中哪家姑娘到了婚配年纪,哪家姑娘最近配了哪家公子,这些消息媒婆都知道。也是为了避免重复给人家做媒。“可这最近有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要娶妻,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媒婆就没忍住打开瞧了一眼:“那上面写了一段佳人终成眷属的话,还写上了时间,却就是未写成婚的地点以及新人的名字!”
媒婆这一瞧,就更加不懂了。照这看法,对方收到喜帖能知道这是谁家的喜帖?到时候又该去谁家观礼?想不通,但是拿了人家钱就得办事,于是乎媒婆照着主家的话去给人送了喜帖。“我也是没想到,这收喜帖的人就离奇失踪了!”
“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我就是拿钱办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其他媒婆与她境遇一致,都是被人找上给钱让其帮忙送喜帖。一个媒婆倒也不会送很多家,只会送个几家。其他的媒婆甚至没个这个王媒婆胆子大,甚至都没敢看那喜帖里面的内容,又或是看了不敢说。于长史算是一无所获,手心紧张的冒汗,求助的眼神落在李参军身上。李参军示意着他问宋九安该怎么做。起码宋九安看起来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难相处还爱挑事。于长史先是尴尬搓着手,随后示意着宋九安:“宋大人你看这......”宋九安让几位媒婆会识字的就将喜帖上的内容写下来,不会的就将喜帖是何模样画下来,随后就让几位媒婆回去,暂时不能离开巴州必要时府衙会再上门询问,还望她们配合。媒婆们都知道这位是新来的刺史,见新刺史长得玉树临风的,起了做媒的心思。可又看见他身边跟着的姑娘,就收了心思,只当那姑娘是新刺史的妻子。出了府衙的门,有位媒婆却胆大反驳着:“万一不是呢?这要是给新刺史做成媒,那可是攀上大关系了。”
王媒婆却劝她醒醒:“枉你做媒那么久,怎的看不出来那宋大人看他妻子时眼神是不同的,那眼中有情呐,还想着做媒,你破坏人家小夫妻的感情,你这媒人就算做到头了。”
这老话还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呐!王媒婆的眼睛是出了名的毒,在场其他人都没怀疑的。也就歇了这心思。只当那姑娘就算不是新刺史的夫人,那也是未婚妻心上人一类的。总之以后若是有姑娘让她们帮忙做新刺史的媒,一律拒绝就是!王媒婆摇着手中的扇子,她歪着头还是想不通:“这究竟是谁画大价钱让我们送喜帖呢?”
可其他媒婆还不如她机灵聪明,又怎会知晓呢。“百姓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谭安若单从这喜帖上的附诗来瞧,这倒是真像一场恩爱新人的大婚喜帖,可这后半句:“黄泉奈何空待十年,今朝大婚静待客至!”
这后面一句,当真是诡异。“上面写着,大婚的日子在十月朝,那不是......”兰池紧咬着牙:“寒衣节!”
这可不是什么大婚的好日子,寒衣节那是祭奠亡者的日子。“这上面也并未写明新人是谁,我们该从何查起!”
于长史见时辰也不早,便再次邀请宋九安先去休整:“明日我将所有失踪百姓的户籍送到宋大人手上,以供大人继续查验。”
宋九安是忽然到的巴州,所以也没人给他安排住处。李参军一时犯了难:“这宋大人原本的住处还未收拾出来......”宋九安却不嫌弃:“能遮风避雨即可,其他的无妨,我们可自行收拾。”
于长史吞吞吐吐,直到宋九安让他直言,于长史才道:“这按道理我们该给大人安排好的住所,但是由于大人来得匆忙,我们给大人安排的住处略微有些......”实在是编不出来瞎话,于长史也就照实说了:“那院子很大环境也清幽雅致,就是十年前发生过灭门案,大人若是忌讳......”“无妨,有劳了!”
显然宋九安并无忌讳。于长史和李参军都惊了,他们甚至都想若是宋九安忌讳就将宋九安接到他们家中暂住呢。虽然与刺史同住一间屋檐下,有些压抑。却没想到宋九安答应得这般痛快。于长史还是好心,挽留着谭安若:“姑娘也要同宋大人一块住?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住我府上,我夫人可以照顾姑娘。”
于长史将谭安若认成宋九安的心上人。毕竟他早打听清楚宋九安的家世,宋九安又没有妹子。谭安若哦了一声,才将太皇太后的旨意拿出:“于长史有劳,我是府衙新来的仵作,谭安若!”
于长史惶恐接下旨意,那于宋九安一起来的,不就是宋九安的人嘛。可却是没想到,她是个仵作。这请个仵作回家住,倒也不是......谭安若拿好自己的行囊,先一步婉拒了于长史:“多谢于长史邀请,我与大人住一起就行,不必劳烦。”
请人领他们过去后,于长史才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三人看起来,还算是好相处。”
宋九安并无架子,那谭仵作言语间也宽厚。“那宋九安的随从是何人?”
于长史觉得他看起来可不像个随从。李参军闭眼长叹:“我见过此人,乃是江临王独子!”
于长史哆嗦着腿,都是惹不起的人,索性他们都是好相处的人。“随我去将失踪百姓的户籍调出来吧!”
这新刺史上任便遇见了如此离奇的案子,只希望新刺史能带领他们破了此案,将失踪的百姓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