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五王爷带兵归来,同时也传来一件不好的事情:五王爷亲自上阵杀敌,右腿不甚中敌军毒箭,瘸了。一时间,整个凤岐城都在传这件事。百姓们不知真假,大家都只在传闻中听说过这位五王爷,他无权无势,虽然长得俊美非凡,可是脾气却不太好,有时候更是怂包一个,被三王爷欺负了也不吭声。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带兵西疆去了,结果回来就断了腿,也是可怜。初八,宫中举行宫宴,邀请各世家大臣参加。辛府自然也在名单之列。于是初七这天,左迎莲就开始忙着准备,因为这次辛长昊的身体好了些,要亲自前往,于是要忙活的就更多了。辛明瑶被林梦白缠了好久,最终还是答应去参加,好陪她解闷。左迎莲派人给辛明瑶送来一套新的衣裙,毕竟是宫宴,不能太过于寒酸,所以这件淡橙色衫裙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胸前和裙摆上还绣着朵朵梨花儿,格外精致。同时送来的还有几样饰品,一块丝绸面纱和一些脂粉。来送东西的丫鬟完整传达了左迎莲的意思:“多擦些脂粉,把脸上的伤疤掩一掩,这是宫宴,不能丢辛府的脸,若是实在盖不住伤疤,记得戴上面纱。”
辛明瑶盈盈笑着,答应下来。等那丫鬟一走,芍香不悦地道:“二夫人真过分,竟然说这些话。”
“她说得没错,我自然不能给辛府丢脸不是吗。”
辛明瑶道,拿起那条衫裙瞧了瞧。芍香也伸手来摸了下,叹道:“小姐,这是上好的云锦面料呢,颜色亮丽,花儿也绣得美,小姐你穿上肯定很漂亮!”
辛明瑶细细摩挲了半晌,眼尖地发现了腰侧处有短短的一截线头,她勾唇一笑:“是啊,说不定真的很美,来吧,现在就试试。”
芍香闻言,连忙兴奋地帮辛明瑶换上。待她穿上衫裙,挽好发髻,站在那铜镜面前——美目盼兮,亭亭玉立!芍香略有点呆:“小姐,你换上这衣裳真好看!要是你脸上没有那伤疤的话,真是,真是很美的啊!”
辛明瑶对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这段时间经过自己的调理,擦药,忌口,其实那道伤疤比起之前已经淡了很多了,但是芍香说得不错,若她没有伤疤的话就更好了,因为她伤疤以外的皮肤都是白皙嫩滑,可见底子不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这件衣裳。辛明瑶在镜中左右看了看,叹一声:“可惜了这件好衣裳啊!”
芍香不明白小姐说这话什么意思,然而下一瞬,辛明瑶岔开双腿,粗鲁地蹲了个马步,手还不忘往两侧猛甩出去!芍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件衣裙从辛明瑶腋下的位置“咔嚓”一声,然后跟炸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开裂到臀侧!“唉,这种伎俩,都是我玩剩下的。”
辛明瑶掀了掀裂口,然后把衫裙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了地下。“小姐,这,这衣裳怎么这么容易坏啊?”
芍香明显被吓到了,一是因为辛明瑶刚才那如狼似虎的动作,二是因为这裙子炸的实在突然。“被人动了手脚,侧边的缝线是被剪过的,只要我用劲一大,就会开裂。”
芍香惊讶地捡起那裙子,翻到里层仔细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辛明瑶伸手一指:“这儿,还有这儿,线的断口是齐的,是剪的,剩下这些断口,是我方才挣断的,不齐,有断絮。”
芍香凑到眼睛跟前,辨认了半晌,终于看出了区别,登时就觉得后怕:“小姐,幸好你发现了,若是明日在宫宴上出了这种事,小姐你……谁这么狠心要陷害小姐呀!”
“还能有谁,无非是二夫人,不过这种伎俩真的太老土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应该是辛碧珠干的,她可能是半途把这衣裳拦下,动了手脚才让丫鬟送过来的。”
事实上辛明瑶猜得一点没错,就是辛碧珠动的手脚,她暗自幻想着辛明瑶明日在宫宴上出洋相的样子,觉得格外痛快!可惜,辛明瑶她就是眼尖耳聪!辛明瑶吩咐芍香出府重新买一件衣裳,自己则去了南苑。之前被左迎莲强制调到南苑打杂的紫馨,其实也是她替辛长昊找的丫鬟,也算是她的人。辛明瑶又交给紫馨一包东西,吩咐她明日打扫马车的时候,把这东西撒到辛碧珠要坐的那辆马车里。然后去了后厨,把另一包东西混进了辛碧珠最爱喝的栀子花茶叶中。做完一切,辛明瑶悠哉地回了青竹院。辛碧珠想让她出丑?那就看看最后是谁出丑吧!初八。刚用过午膳,芍香就赶忙给辛明瑶收拾,宫宴酉时便正式开始,他们要提前至少半个时辰到。芍香选的是件月白色的衫裙,肩上和裙摆的位置纹着云饰,素雅而大气的款式,辛明瑶很是满意,换上后,芍香便替她梳妆。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辛明瑶一旦认真打扮了,整个人就如同焕发新生一般,脸蛋小巧,皮肤白嫩,伤疤被脂粉遮得只剩一道粉色,两弯柳叶眉下,一双眼睛盈亮如星辉,美不胜收!“小姐真美!”
芍香感叹着,却见辛明瑶从小盒子里摸出一块制好的伤疤,贴到了脸上。顿时,她的脸就狰狞起来。“小姐,你、你作何还要贴这伤疤啊,好丑啊。”
“大家都知道我脸上带疤,丑陋不堪,要是我一下子变美了,岂不是徒增很多烦恼?”
“可是小姐……”辛明瑶把那丝绸面纱戴上,道:“好了,走吧,莫要纠结这个了。”
说罢她便出了门,芍香皱了皱眉,只好跟上了。出了青竹院,到了前院,就见马车已经备好了,紫馨打扫完辛碧珠那辆马车,冲辛明瑶微微点了个头。她没等一会儿,辛碧珠也到前院来了,见到辛明瑶穿得是件月白色裙子,脸色一下就变了。辛明瑶好笑地看着她的脸色变化,道:“妹妹,好久不曾见你了,禁闭关得可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