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主任问道:“竟然还有这事?”
柴队长简单地将季轻然的事迹讲了一遍。隋主任给她竖大拇指。“小然,你可真厉害,是个好姑娘!”
他转向季国泰,语气里尽是不满。“你这个大伯怎么回事?这要是我的闺女,我别提多自豪多骄傲了!”
“你怎么还尽把脏水往自己侄女身上泼?”
季国泰羞窘地直搓手,但他反应也很快。“领导说得对!都怪我,误听误信,错怪了小然,我这就给她道歉。”
季国泰说着话,就要给季轻然弯腰。“哎~,我说,”周安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伸手捏住了季国泰的大臂。季国泰的腰弓不下去了。真要让他当着全村人的面给季轻然鞠躬认错,就算季轻然再有理,也会被村里的人念叨她不孝顺。“你要真心认错,不妨在生活上多补偿一二,这些场面上的东西,还是省了吧。”
周安东松开了手。“我们进村是来查案的,时间紧迫,没工夫看你搞这些。”
柴队长颔首。他转向了扈长栓。“你们扈山屯可真能耐!我们派出所去其他乡镇出警,一年最多去个一两回。”
“你们这倒好,几个月之内,我们来了三回……”扈长栓连忙解释,“不不,柴队长,这都是误会!”
“误会?”
柴队长两条粗长的浓眉扬了扬。“有人拦着隋主任跪地喊冤,这难道还是误会不成?既然百姓有冤屈,我们就得管。”
“小周,你们去把报案人带过来。”
周安东领命,问了村民之后,他带着两个警察直奔扈长杖家。被警察问询,村民也不敢不说,扈长栓急得满地打转。柴队长道:“据说还有人造谣诽谤,侮辱英雄的名节,这也要审问清楚。”
“去,把人找到,一起带走!”
围观的村民们都往后缩了缩。王芬芬高声喊道:“就是她们三个!”
“她们三番五次地胡说八道,给小然姐造谣!就该把她们抓起来!”
“对!就是他们六队的这几个人!”
一队的村民醒过神来,矛头一致对外,要求严惩六队的三个姑娘。这也算是报了平时的私仇。几个姑娘之前还盛气凌人,如今见警察拿着明晃晃的手铐过来抓她们,俱都吓得花容失色,抖成一团。“不是,我们没有……”“什么没有?还想抵赖不成?全村人都看到了,你赖不了!”
王芬芬继续大声道:“就是她们!”
“她们三个都不是好人,她们才是给我们村抹黑的人!应该把她们从我们村里除名!”
扈长栓的脸又青又白,已经没法看了。“哎呀!你快住嘴吧!”
王芬芬的娘扯了王芬芬一把,将她拉后几步。几个姑娘害怕地哭了起来。她们的爹娘不停地和警察求情,六队的队长也帮忙说话。“不要妨碍我们办案,有事,回所里说。”
“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三个姑娘被带上了警车。他们的爹娘又跟到了车边上,继续讨饶。季晓惠见六队的姑娘已经被警察抓了起来,生怕自己也被带到派出所去,连忙往人群里缩。王芬芬发现了。“还有她!她也总是造谣!”
王芬芬指着季晓惠道:“她不只污蔑小然姐,她还强迫支书将小然姐的工作给了她,害得小然姐没了营生,不得不到城里去打工!”
“她就是罪魁祸首,绝对不能放过她!”
季晓惠被王芬芬叫破,脸惨白一片。“你胡说!”
她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季轻然差点笑出声。王芬芬可真有才,她居然说扈长栓是被季晓惠胁迫!不得不说,这话十分高明。其实,王芬芬哪有这样的智慧,都是她娘教的。王芬芬一家,在村里不显山不露水,十分低调。王芬芬的爹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花花心思,非常老实。她的三个哥哥也差不多。但王芬芬的娘家境不错,她还有个当了武装部副部长的弟弟。这姐弟二人都是聪明人。身份,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是权力,也是束缚。村里只有扈长栓知道王芬芬家的底细,对他们极为客气。村民们虽然文化不高,但都懂得看风向。家里日子不差,支书还另眼相待,这就不是一般人家。所以,王芬芬一家在村里很受尊崇。上回季轻然救了王芬芬,王芬芬家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对待季轻然的态度却有了变化。包括对白秀菊和季轻焕。王芬芬的娘和季家的走动多了起来。虽然还是低调,但村里人也察觉到了,和王家交好的人,也和季家的往来多了。无形之中,季家三口就多了村民们的帮衬,日子比以前好过许多。刚才六队的姑娘给季轻然泼脏水,就是王芬芬的娘提点闺女,让她喊出六队欺负一队的话,这才将事情闹到了两队矛盾上。王芬芬以前不爱听自己娘唠叨,但经过白卫仁的事情后,她就老实了。她娘说,不能把支书绕进去。扈长栓好面子爱身份,这样的人做事。大面上不会不公。对村里人来说,这是好事。王芬芬记在了心里。她要举报季晓惠,但又不能说是扈长栓要送人情才撸了季轻然的工作。灵机一动,她就想到这么个说辞。王芬芬见自己娘既没对她使眼色,也没对她皱眉头,就知道自己说得没毛病。她的底气更壮了。扈长栓嘴角抽搐,被王芬芬气得手又抖了。他一个支书,还能受个小姑娘胁迫?但……还真是。不就是这样嘛!季轻然的工作,是季国泰以修路为由,让他换给季晓惠的。他要是不同意,村里还怎么修路?这话没毛病!扈长栓迅速做了决定。如果警察调查这件事,说他以公谋私、偏帮偏信,他就这么回答。他也是被逼无奈啊。柴队长和在场的几个警察都看向人群中的季晓惠。她季晓惠快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