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骂了声“晦气”，对其余几人招呼道：“撤！”

很快，几个人从另一边跑走了。史婉儿蜷着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史知青，你还好吗？”

季轻然蹲下身，轻轻地问了一句。史婉儿哽了一下，抬起头。“怎么是你？”

“他们人太多了，我就想了个办法，把他们吓走了，你没事吧？”

其实，季轻然是不想在史婉儿面前暴露她会功夫的事。她去找王芬芬说了会儿话，就沿原路返回，这里人要少得多。谁知她刚拐过来，就听到了史婉儿的叫喊。灵机一动，她扮做两个人的口音，把那群二流子吓走了。“我没事。”

季轻然扶着史婉儿从地上起身。“你的衣服破了，先把这个围上，挡一挡。”

这是王芬芬和别人交换的头巾。她还在卖果子，让季轻然先帮她带回去。“小然，谢谢你。”

史婉儿一早就知道，季轻然今天会出事。但之前季轻然没有摔断腿，顺利赶上了这年的高中复课。前世的轨迹彻底发生了偏移。史婉儿十分紧张。她今天跟来，就是想看看，季轻然的命运到底会如何。所以她明知有人会对季轻然不利，也一个字没提。可如今她这情形叫什么？反噬？因为有连崇山在暗中保护，季轻然毫发无伤。她却差点遭了殃。史婉儿心里又怕又恨，可偏偏，到头来还是季轻然救了她。史婉儿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一时间心乱如麻。“史知青，你别担心，今天的事情没有别人知晓，你就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史婉儿双眼含泪，身子不住地颤抖。季轻然心里不忍，安慰她道：“你别怕，都过去了。”

史婉儿擦了擦眼泪，对季轻然挤出个笑。“我知道了！谢谢小然，今天多亏有你。”

……辉子在供销社门口拉人，季轻然知道他和连崇山认识，就让他送史婉儿回扈山屯。将她送走后，季轻然又往茶摊走。刚走没几步，连崇山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找半天没看见你，急死我了！”

季轻然莫名。“你急什么？这么多人，我还能丢了不成？”

“不是，你不知道……”连崇山一个急刹车，没有往下说。季轻然狐疑地问道：“不知道什么？”

“就是，你不知道今天赶集，里边有多挤？人一进去，真就找不着了！”

季轻然笑了一声。“谁说我不知道？我刚去过了，我奶和我弟还在那边茶摊上呢。”

“哎？那你怎么跑这来了？”

季轻然想了想，还是把救了史婉儿的事情告诉了他。“什么！你又遇到那帮杂碎了？”

又遇到？连崇山恨地直捶墙，咕哝道：“刚才就不该心慈手软，直接将那两个王.八.蛋废了才对！”

季轻然停下脚步。“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连崇山吸了口气，想把话圆回去。“别和我来这套，说实话！”

知道糊弄不过去，连崇山长长地叹了口气，把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哈！你现在情操竟然这么高尚？做好事还不留名？”

连崇山被季轻然讥讽，嘿嘿笑了两声。“我是看你今天心情好，不想让那帮杂碎坏了你的兴致。”

“我谢你！”

“嗐，不用！”

季轻然盯着连崇山，一动不动。“哎呀，你看你，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

“别别，别动手！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告诉你，绝不隐瞒！”

季轻然捏了捏拳头，“你发誓？”

“我发誓！向主席保证！”

季轻然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两个人继续往茶摊走。“你觉得这帮人，是不是专门冲你来的？”

季轻然依稀记得，书里是有这么一段剧情，原身在集市险些受辱。但具体情况如何，她真没细看。“我也不知道。”

“行了，不用多想，”连崇山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杞人忧天！”

季轻然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兄弟们……暂时没有得手。”

男人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门帘。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不过你放心，集市才刚开始，那女人肯定还会再去，我们可以再找机会……”“不用了。”

屋内之人打断了他的话。“事情虽然没办成，也辛苦了你们一遭，钱在桌上，你拿走吧。”

“哎呦，多谢大哥！”

里面的那人继续道：“管好自己的嘴，有事，我会再找你们。”

“大哥放心，我们懂规矩！”

男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一群废物！”

屋内之人冷哼一声，眼内寒光迸射。……放暑假，季轻然时间多，连崇山谈好了给侯四送鱼的事，她又开始卖鱼了。侯四之前已经找过连崇山好几回，都被连崇山以季轻然学业忙给推脱了过去。季轻然能继续送鱼，侯四十分高兴。他主动又提了一成的价，让他们送到过年的时候。一个星期送两回，时间可控。连崇山没了工作，季轻然也想让他多挣点钱，就答应了。空间内的粮食都被她收割、脱粒，晾晒好后装了袋，密密麻麻地堆了几个屋子。幸亏这里时间停滞，东西一直维持在保鲜状态。不然的话，这么多粮食霉变坏掉，就太可惜了。还是该想个主意，把空间里的粮食销出去。再卖给侯四？不行。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最好重新找一个大买家。可这事并不容易。侯四和他们买鱼都会跟踪两人，想要找到他们的上家。其他人也是如此。相较而言，侯四还算是比较有信义，再找到的人，未必能和他一样。这事还得仔细思量。……这一日，又要去送鱼。久等连崇山不来，季轻然纳闷。怎么回事？他一向守时，从来没有迟到过。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巷子口终于跑来一个人，居然是郝沙田。“你怎么来了？”

“小然，不好了！”

郝沙田抹了一把汗，喘着粗气道：“山子被抓起来了，如今在局子里！”

什么？季轻然连忙问道：“他为什么被抓？”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