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白秀菊得知柯淮州被抓，一直追问季轻然，她只好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那人是个什么，同性恋？”

“对，就是男人不喜欢女人，他只喜欢男人。”

白秀菊连连摇头，只觉不可思议。“奶奶，这种事情其实很多，只不过他们比较隐秘，没有被人发现，你才觉得稀奇。”

古代开始，就有好男风的人，还有专门的小.倌馆。只是如今的思想工作抓得紧，大家都被束缚住了头脑，根本没去想过这些事，才会感到惊奇。“你说的是。”

白秀菊思忖了片刻，对季轻然道：“这样的人，大苗怎么会介绍给你？”

“她应该也不知道吧。”

“不行，我得找她问清楚。”

白秀菊带着季轻然去了大苗婶家。“婶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怎么会害小然呢？”

“我找我那亲戚问过了，她也是受别人之托。”

大苗婶咂舌，“问来问去，中间竟然转了七八道啊！”

“但最先经手这事的人说，她确实是受了柯淮州父母的嘱托，他父母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癖好，现在也很震惊呢！”

大苗婶懊悔地拍了下桌子。“婶子，这事的错我也不能推脱，都怪我没有查清楚，轻信了别人的话。”

“真以为他真是个好归宿，差点就把小然推到火坑里去！”

季轻然道：“大苗婶，你不用愧疚，这种隐蔽的事情，他父母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个转介绍的媒人，定然也不会清楚，我不怪你。”

“小然，你这么说，婶子心里就好过了些。”

她又和白秀菊拍胸脯保证，以后一定会多做调查，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应彩娥躲在大树后，看着季轻然和白秀菊离开了大苗婶家。她愤恨地跺了跺脚，手绢都快捏碎了。无意中得知这么隐秘的一件事，她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两人凑成堆。没想到，那小白脸这么不争气，竟然杀了自己的情人，还坐牢了。白瞎了她的一番谋划！……“到底干什么？”

季轻然跟着连崇山，一直走到了河边。这人神神秘秘的，非让她留在县城吃晚饭，说有好东西给她看。可吃完饭后，他却带着她往外走，问他，他也不说。“别着急，到了。”

连崇山左右看了看，指了个位置，“你站到那里去。”

他究竟要做什么？“快点儿啊！”

连崇山催促道：“赶紧，就要开始了！”

季轻然无奈，只得站了过去。连崇山也走了过来。“准备好了吗？”

她都不知道她要准备什么，“我……”“你先别说话！”

连崇山朝河边大喊一声，“开始！”

砰！爆炸声响起。砰砰砰！连续几声，半空中炸开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呲呲的喷射声，此起彼伏。河边的夜空，瞬间被照亮。季轻然看着空中的姹紫嫣红，目不暇接。有不少人跑了过来。人群纷闹，对着空中的烟花指指点点。还有几个小孩子，蹦跳着拍手叫好。几分钟后，烟花散尽。空气中满是灼烧的火药味，还有袅袅升腾的白烟，四散漂浮。河边静了一瞬。季轻然想起了两句歌词，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好漂亮啊！”

小孩子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河边的人群行动起来。有喊孩子回家的，有让老人小心脚下的，还有情侣头挨头地小声说笑。又是日常的人间烟火气。“好看吗？”

连崇山问季轻然。“好看！你从哪里弄来的烟花？这东西应该不好找吧？”

“运输队的人出去跑车，拉回来一批，我就要了点儿。”

“这些烟花肯定不便宜。”

季轻然朝空中四散的烟雾望了望，又道：“这哪是放烟花，明显就是烧钱嘛。”

“嗐！你这个女人，真是……”连崇山指着她，有些无可奈何，“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季轻然哈哈笑了起来。想到他在书中的命运，季轻然的笑声渐息。看过这本书的同学曾经对她感叹过，山哥就是那种又痞又帅还有点傲娇小坏的男人。从小母亲早亡，又被父亲抛弃，外祖母还早死。典型的美强惨。她说，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爹，最后以故意杀人罪被枪决。那时候，同学还没有看完全书。一边看，一边和她吐槽，说作者的设计有BUG。宿舍半夜里的卧谈会，季轻然困得迷迷糊糊，哪有心思听她说什么，只是嗯哼两声，敷衍了过去。但前天晚上的睡梦中，她突然就想起了这些。整整一天，她都回不过神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纯粹做了一个梦，还是当时确有其事。“想什么呢？”

连崇山轻拍了季轻然一下，“和你说半天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累了？累了我就送你回去。”

季轻然看着眼前的连崇山。他的眉毛粗细适中，无需修剪，自成眉形。既有男人的英气，还含着一股天然的妩媚，可能和他扎辫子有关系。从他的相貌就可以推测，他母亲的美貌，定然非同一般。他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她。黝黑的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显现其中。专注，认真，还带着关心。“连崇山你……”季轻然顿了一下。她竟然差点脱口问出，你喜欢我吗？她疯了不成？季轻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难道……她喜欢连崇山？“我什么？”

连崇山歪了歪头，疑惑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季轻然按下纷乱的思绪，笑道：“着凉又如何，你难道打算再给我灌一碗红糖水？”

“哈！”

连崇山拍了下手。“你说对了！不过只是一半，着凉喝红糖水可不管用，你得喝姜糖水！”

说着，他拉起季轻然就跑。“走走走！快回去，我给你弄！”

……“老连，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魏长娣伸手，在连周河头上摸了摸，又将手背放在自己头上比了比。连周河脸色发白，捂着肚子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