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薛荷花和林大江领着虎头和秀儿早早的就来了,薛荷花满面春风,手里还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今天刚从地里摘的青菜。朱月娘高兴的上去迎客,拉着薛荷花,喜悦不以言表。她嫁进薛家的时候薛荷花已经外嫁了,两人并没有怎么相处过,薛家人丁不旺亲眷少,逃难时能投奔的只剩长姐家,她心里着实担心了好一阵,怕大姑子不好相处。后面发生了那许多的事,薛荷花一直对他们家照顾有加,不说这份恩情,单单是同为女人,她自然知道当人儿媳妇儿的苦,所以与薛荷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朱月娘比薛荷花小不少岁,将薛荷花当自家姐姐一般看待,发现她提着篮子,有些担心的问:“怎么还提着东西来?这万一被你婆母知道,又是……”薛荷花摆摆手,脸上神色轻松,显然心情不错,有些激动的说:“没事,是公爹让我带来的!”
薛荷花想到公爹故作清高让她不要空着手上门的样子,以及看到她提着东西出门时婆母钱氏难看的脸色,心里就说不出的畅快。真是扬眉吐气!她亲热的拉过朱月娘的手:“就你一个人做饭烧菜,忙坏了吧,我特意早点出门,就是来给你打下手的。”
朱月娘心里熨帖极了,抿着唇角笑:“陈阿婆在帮我呢,不用姐姐动手,今日你就好好歇歇,带着秀儿去堂屋里坐着去吧。”
薛荷花当然不肯闲坐着,开玩笑说自己是个闲不住的劳碌命,最后还是跟着朱月娘往厨房去了。薛柳很是时候的插话进来,挽着秀儿的胳膊强拉硬拽的将她拉走了,嘴里故意调笑道:“绣儿姐姐你可歇会儿吧,你这么勤快,显得我更加偷懒了!我娘天天在家说我呢。”
秀儿抿着嘴被逗笑了,无可奈何的被薛柳拖走了。此时的男人们正坐在堂屋里聊天,秀儿上前跟几位舅舅们打了个招呼,就乖乖的站在父兄身后不动了。薛柳拿出之前晒的山楂干泡水,端到堂屋里给客人们喝。幸好赚了钱在县城买了碗碟盘盏,不然家里来人了,别说喝水的茶盏,碗筷都不够。林虎头端起喝了一口,觉得味道酸甜爽口,挺别具一格的,“柳儿妹妹泡的这是什么茶?还挺好喝。”
薛柳:“是山上摘的山里红晒干制的,表哥喜欢喝,待会儿带些回去。”
林虎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又吃又拿的,连忙摆手说不要。薛兴富看出来了,笑着替他递台阶:“摘的很多,又不要钱,在舅舅家还这么客气作甚?带些回去就是”林虎头这才笑着点头应了。这时薛米韬迈着小短腿“啪哒啪哒”的跑进来,三头身的小身板,小短手举着一个托盘。薛柳看他捧得吃力,好心过去想接手,却被薛米韬躲开了。薛米韬小心翼翼地把托盘往桌上放,因为个子矮,还垫着脚,瞧着别提多滑稽了。薛柳乐了:“你这是捧着金子上来呢?”
薛米韬将东西安全的放好,小大人的吐了一口气:“不是金子是好吃的!”
薛柳上前一看,托盘里放了好几个柿饼,她想起来了,当时卖给酒楼时特意留下了一批柿饼,就是为了招待客人的。薛米韬:“阿娘喊我送来的,说姑父和虎头表哥,还有秀儿姐姐尝尝。”
薛柳摸摸他的小脑袋:“那你完成任务了,玩去吧!”
薛米韬怀里抱着托盘,一时却没走,有些扭捏的说:“阿姐,你跟我过来一下呗。”
薛兴贵在旁边瞧着稀奇,这小子还有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时候,忍不住调笑他:“你小子不会是闯祸了,想让你阿姐给你兜底吧。”
薛米韬冲薛兴贵做了鬼脸,然后拉着无奈的薛柳就往外走,他才不说找阿姐是为了帮他比赢春儿妹妹呢,他不要面子的啊!他昨天跟春儿妹妹比赛竹蜻蜓谁飞的高,可惜他输了,今天他喊阿姐给他助阵,一定能赢!林大江看着薛柳姐弟,又看看自家一对儿女,乖巧懂事的坐在一边,心里酸酸的:“你们也跟着柳儿他们出去玩会儿吧?在你们舅舅家,不用拘谨。”
林虎头和秀儿对视一眼,都笑着摇摇头:“米韬弟弟应该是有秘密要跟柳儿妹妹说吧,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
薛兴贵哈哈笑了两声:“米韬年纪不大,秘密倒挺多,经常跟着春儿嘀嘀咕咕,问他俩说啥呢,嘴巴闭得可紧了。”
林大江也不勉强,就好奇的指着托盘:“这是什么吃食?从前都没见过。”
薛兴富也同他隐瞒,直言道:“这便是我们上山摘柿子最后卖的东西。”
林大江一怔,他上次带着虎头来薛家送秸秆时,就看到了薛家挂了一屋子的柿子,“这就是你们之前在家制的柿饼?”
“正是,姐夫和虎头、秀儿都尝尝!”
林大江拿起一个,看着外观真的无法想到,这竟然是柿子做的。没想到山上土生土长又貌不扬的柿子,最终能做成这样精致的点心。林虎头拿了一个先递给秀儿,然后自己才拿着咬了一口,被柿饼里的唐沁甜到了心窝里,眼睛都瞪大了。薛兴贵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环节,看别人被柿饼的口感征服的一瞬间。他立马得意得笑起来:“好吃吧!是不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林虎头细细品味嘴里的甜味,肯定的点点头,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