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阵之后，楚韵拿着一块炸鸡腿，目光幽远地望向楼下的操场，和在操场上奔跑嬉戏、无忧无虑的学生。“我要毕业了。”

正吃得欢实的涂教授转过头来，“这么快！”

而后蓦地想起，“对啊，现在已经七月了，你是该离校了。”

紧接着，涂教授露出些许失落不舍的表情，“哎，你毕业了，就没人给我买啤酒炸鸡了。”

楚韵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不会。毕业以后我也可以来学校看你啊。到时候给你带啤酒炸鸡！”

“好好好！”

有了她的保证，涂教授再一次高兴起来。待两人吃得差不多之后，楚韵转身向后面的实验设备环视一周，好奇地问：“三水教授，你最近又在研究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一提到他的研究发明，涂教授就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鸡骨头，用餐巾纸在手指上抹了抹，连嘴都来不及擦，就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楚韵介绍道：“我告诉你啊，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最近研发出了一种气体。这种气体被吸入人体后，就能复制人类的脑电波。再通过电脑解码就能知道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哈？这么神奇？那种气体在哪儿呢？”

“在这里。”

涂教授带着楚韵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满是蒸馏装置的区域。数个颜色各异的蒸馏瓶，被杂乱的导管连接。经过一道又一道工序之后，这些蒸馏出的气体，最终汇聚在了中间那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球体中。“那种气体就在这里？”

楚韵指着玻璃球体问，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对，这种气体无色无味，混在空气中谁都发现不了。”

楚韵绕着玻璃球走了两圈，琢磨着涂教授说的话。这玩意儿能复制人的脑电波？能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怎么觉得不信呢。涂淼见她一副怀疑打量的表情，顿时不服气地说：“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

楚韵等的就是他这句，“好啊，来给我试试。”

涂教授说完就开始干，从玻璃球中取一些气体样本后，放到楚韵鼻前，让她吸一口气。楚韵凑上前去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之后涂教授就收起样本瓶，带她来到电脑前，让她戴上一个插满管子的帽子。戴上以后，楚韵便感觉有几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片贴住她的太阳穴。紧接着，涂教授打开电脑上的一个程序，屏幕中即刻显示出一片红、绿、蓝色的线条。起初，这些线条杂乱无章地交织在一起，不断扭曲变换。楚韵一直盯着屏幕，慢慢地，那些线条竟绘制出一副线条粗矿的草图来。仔细看去，这草图画的貌似是位相貌英俊的男子，躺在一张单人床上。他没有穿衣服，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涂教授看到这草图不禁瞪大了眼睛，“小丫头，原来你在想男人呐！”

楚韵定睛一看，这幅草图绘制出的男人，正是在自家实验室里休息的小艾！“我我我……没有！”

楚韵忙不迭地否认，“这电脑乱画什么呢，画的让人完全看不懂。”

涂教授戏谑地望着她，“呵呵，我的阿尔法气体没有画错。我看是某些人不想承认吧。”

楚韵摘了帽子，一面整理头发一面暗暗惊叹，涂教授研制出的阿尔法气体果真厉害。她刚才思维飘忽，好像飘到了自家实验室里，想着小艾休息得怎么样了。没成想，那种气体这么快就将她的脑电波转换成画面输出，而且还绘制得这么清楚，简直不可思议。半晌，楚韵才冷静下来，不得不向涂淼承认，“三水教授，你这阿尔法气体是怎么研制出来的？太神奇了。”

涂淼嘿嘿一笑，“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它很神奇就对了。”

“那你打算用它做什么呢？”

涂教授听后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阿尔法气体应该可以应用在医学上吧。让人们可以了解聋哑人的心中所想，和他们对话。还有了解植物人脑中的画面……”楚韵摇摇头打断他，“你真以为你的阿尔法气体问世之后，人们只会把它应用于医疗领域吗？”

涂淼怔了怔，没说话。楚韵则根据多年网控猎人的经验，继续分析道：“这种气体能够识别人的脑电波。如果再用相应机器破译出人的脑电波，不就相当于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我觉得这种气体将来或许会应用在军事上，甚至许多公司都会想用它来获取个人隐私。毕竟，目前国家规定不能通过电子设备收集个人数据，但没说不能用气体。”

涂淼似乎也被她的分析吓住，慌乱无措地说：”这…这不会吧。但是…从理论上讲是可以的。”

再往深处想，这种气体无色无味，就算释放在空气中都不会有人知道。万一，有些不法分子将阿尔法气体释放在空气中，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获取所有人的想法？越往下分析，楚韵就越觉得心惊。这种气体的功能实在太强大，绝对不能让它落在不法分子之手。“涂教授，你把这种气体的情况给别人说了吗？”

楚韵陡然面向涂淼，语声凌厉紧张。涂淼被她突然的严肃吓傻，愣愣摇摇头，“没…没有。阿尔法气体还处于研究阶段，除了给你展示过之外，剩下就是给我带的研究生提过一嘴，其他人我一概没说。”

“好，记得告诉你的学生，这种气体让他们谁都不要说出去。楚韵定定望进涂淼的双眼，以一种异常冷静严肃的口吻，一字一句道：“涂教授，我知道您特别看重自己的每一项发明，但我还是建议您，这种阿尔法气体还是别研究了。因为万一被有心人掌握了这种气体，我们国家辛苦建立的信息安全和个人隐私保护制度，将土崩瓦解。为了全人类的信息安全，您还是把这个项目废止吧。”

楚韵说完，涂淼彻底呆愣在那里。这可是他辛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才研制出来的，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