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肯定找不到这种解药,不过你今天走运了,我刚好带了这种解药。”
说着,一个小小的试剂瓶便出现在了楚韵手中。和试剂瓶一起出现的,还有她嘴角胸有成竹的笑。望着楚韵手中的解药,和她令人放心的笑脸,沈斯年终于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爬上他的嘴角。随后,楚韵让侯晓静取来注射器,用注射器抽取出试剂瓶中的解药,仔细小心地将解药注入沈斯年的伤口中。“好了,解药注射进去后半小时就会有效果。你别担心。”
楚韵一面说着,一面将注射器拔出,抬头轻甩了一下落在眼睫前的发丝,对沈斯年安慰地笑笑。沈斯年方才还紧张的心情,此刻早已被她那治愈的笑容融化,向她由衷地道谢:“谢谢你楚小姐,还好有你...”“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楚韵亦客套地应道,一边将注射器扔进垃圾桶,打开急救箱拿出纱布,准备为沈斯年包扎伤口。“来,我帮你把伤口包好。”
可还不等沈斯年开口,一直立在一旁的小艾,突然上前一把夺过楚韵手里的纱布,语气生硬地说:“主人,我来为沈先生包扎,你去休息吧。”
话毕,也不管楚韵和沈斯年作何反应,就自顾自单膝跪在沈斯年腿旁,微微垂首为他包扎起伤口来。方才小艾一直在主人身旁,望着她和沈斯年之间的一幕幕互动。从沈斯年握住主人的手开始,小艾就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他在中央处理器中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刚才只是遇到突发情况,主人才会主动去扶沈斯年。他的主人才不会那么主动地去向这个男人投怀送抱。可随后,楚韵不仅给沈斯年注射解药,还要亲自为他包扎伤口,小艾终于忍无可忍站了出来。小艾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其中最为尴尬的要数沈斯年无疑。他的年龄在他们这群人中应该是最大的。本该由他来照顾其他人,可现在却反了过来,其他人都争前恐后照顾他,好像他受了点小伤就变成了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小艾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沈斯年俯下身略略尴尬地向小艾说。楚韵也对小艾的举动感到疑惑不已,不过她此时终于注意到,小艾似乎心情不大好。“小艾你怎么了?”
小艾依旧低着头,嗓音闷闷的,手上包扎的动作不停。“我没怎么,主人。只是想让你多休息。这种小事就让我来做吧。”
末了还是阿瑞上前,将纱布从小艾手中接过,“还是我来吧。多谢你们了。”
小艾闻言这才作罢,松开纱布站起身,回到楚韵身后。但沈斯年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锁定在小艾身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和对抗感,在他的眼中徐徐汇聚,但刹那间就消失不见。阿瑞动作麻利地为沈斯年包扎完毕后,便安置他躺下休息。其他人也坐回座位上休息片刻。这架飞机可以直接将他们送到云省省会,到那里之后,他们再各自转机回去。现在距离省会还有半个多小时。小艾坐在楚韵旁边,一言不发。楚韵却侧着脑袋,小心观察起小艾来。此时小艾正在闭目养神,调试体内的系统和硬件。从侧面看去,他挺拔的眉骨和鼻梁,与方正有力的下巴,无不散发出男性刚毅硬朗的气质。纤长睫毛在光影下的剪影,还有他柔软微翘的嘴唇,又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平和。楚韵的视线在小艾脸上细细划过,正看得入神时,谁料小艾突然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她。“怎么了主人?”
“没...没什么...”楚韵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一般,立时移开目光坐正。遮掩般拨弄几下自己脸颊旁落下的碎发,大力咽下口水。呜啦...怎么这么巧就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真是丢死人了。正当楚韵在心里暗自吐槽时,忽然感觉面颊一痒,侧头看去,竟是小艾伸手帮她撩起面颊旁的碎发。“主人,你在脸红吗?”
小艾说着,慢慢凑近她,用手指挑起她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嗓音中也多了丝似笑非笑的戏谑。“没...我哪有...”楚韵慌忙往后躲了躲,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方才小艾手指的触碰,竟让她有种触电般的感觉。那股电流从耳根处一直蔓延到她的心窝里,惹得她心底一阵酥麻。意识到自己身体反应的楚韵,忽然不敢再看小艾一眼。“主人在撒谎。”
可小艾磁性动听的嗓音,依然在她耳边回荡,呼出的热气也不时喷在她的耳廓,惹得她心痒难耐。于是,楚韵选择主动出击,猛地转过头向他问,“刚才你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小艾被她问得一愣,在中央处理器中组织好语言后,才略略磕绊开口:“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我拼命呵护的主人,却在伺候别人...我有点接受不了。”
楚韵明白他的意思,同时有些小小的感动。原来小艾这么珍视她,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谢谢你小艾,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啊,你主人本来就是给雇主干活的,所以这点活不算什么。”
小艾点点头,侧头深深凝视着她,“嗯。但我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让你少些危险,少些辛苦,多些舒适和幸福。”
小艾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不会不感动。而一向习惯了单打独斗的楚韵,亦不禁被小艾的真诚与关心打动,心中最柔软之处,再一次被他触动。她不由得握住他的手,无声向他传递出自己的感谢与动容。小艾亦深深凝望着楚韵,一种无需任何语言言说的纯粹情感,在二人之间静静流淌。而躺在对面的沈斯年,眯着眼从余光中看到两人这不同寻常的互动,不知为何气得睡不着,根本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