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前往世子府后,她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徐怀珠,嘴上虽与她聊着天儿,但心中却无比紧张,总是抬眼去望门外。直到用午饭的时候,徐怀珠房里摆了碗筷,外头的女使忽然进来通传说世子回府了,柳砚清的心才随之放下来,几乎毫不犹豫就起身道:“娘娘,既然世子回府了,民女也不便在此用饭,免得打扰您和世子团聚。”
她说着就要退出去,但不出所料,徐怀珠是一抬手便将她叫住,轻摇了摇头:“世子每月例行回府,可除了夜里偶尔会来我房中,从未同我共用过饭。你也不必因此拘束,且踏实陪我,他不会来的。”
柳砚清这才又顺着她的话坐下,给菀橙使了个眼色,菀橙立即会意,借口要去药箱里拿东西,出了门前往一旁的耳房,果然在房檐上头瞧见一个黑衣的身影。“世子夜间不在书房。”
菀橙路过耳房低矮的房檐,环视周围之后,确定了没有人,这才低声将这话传给房檐上头的人。而那日白天,世子果然也没有离开书房,直至傍晚柳砚清离开时,他才从书房出来,似乎是预备前往徐怀珠房中。隔着帷帽匆匆一瞥,世子并未注意到她们,柳砚清便知道此时正是行动的时候,紧走了几步出了世子府,给外头的暗卫们放出信号去,这才带着菀橙直奔花满楼。耿燕州说好了要在此宴请她和齐珩昱,小二一听耿公子名号,便将她带进了已经预备好茶水的雁字房。齐珩昱是从宫中出来的,此刻已经坐在了里头,连茶水都添过了几巡,听见开门的动静一抬头,瞧见的却是柳砚清,不免皱起眉来。待小二将门带上退出去,他才不悦道:“说是宴请别人,他倒来得最晚。咱们再等一阵子,他若是再不来,本座倒也没那么需要他的信儿了。”
柳砚清知道他说的是暗卫正在窃取世子的私账作为罪证,若是稍后取得了那些,便能很快给敦亲王府的人定罪,到时候耿燕州传的信儿倒是也真是不甚重要了。柳砚清轻笑着走过去,将手搁在椅背上,柔声道:“可人家既有心冒着风险来给咱们送信儿,你这么一说,好似十分忘恩负义呢。”
齐珩昱“啧”了一声正要反驳,却听门外传来很是急切的呼唤“主子”的声音。二人面色皆是一紧,柳砚清示意菀橙去将门拉开,只见外头站着的正是她不久前在世子府说过话的那个暗卫。只是那人的脸色明显不如先前好看,一身黑衣上细看竟还能瞧出血迹来,斑驳黏腻,好不瘆人。菀橙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惊呼,忙把人放进来,眼看着他捂了身上的伤口跪地叩首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力,那……那账本被一个跛足的人带走了。属下几人虽与他交手,但实在不能匹敌,方才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