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禁军赈灾,若有敢拦路者,死!”
一盏茶后,西京各大街道。一队接着一队的禁军在街道上跑着,他们的速度太快,手上还搬着各种东西,像是蝗虫过境,吓的百姓们赶忙往两边躲。“这不是杜家的杜强跟永安侯府的世子么,他们怎么在打头阵?”
百姓们站在各自的摊贩前,好奇的看着杜强几人满脸冷漠的带着禁军一家一家闯。每闯一家商铺,他们都会从里面搬出大批的东西。“听闻他们是赈灾先锋,被招收赈灾。”
有人解释。“真恐怖,他们几个纨绔凶起来还怪吓人的呢。”
见楚逢时几人动作彪悍,人们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赈灾的事皇上交给白大姑娘了,白大姑娘居然招收几个纨绔帮忙,不得不说,这效果还真不错。不过日后他们看见楚逢时这些人,都要绕路走,可得罪不起,不然一个不小心,他们也被抄家了。“还有没有王法啊,白锦书抢劫了,我要告御状!”
西京有名的女衣铺丽人阁,掌柜的坐在铺子门口,看着被抬走的各种布匹衣裳,气的都要升天了。“掌柜的掌柜的,您别喊,让他们走吧,听闻珍宝斋的掌柜的被打断了手指压入皇宫了,您若是再喊,只怕下场会比珍宝斋更惨啊。”
丽人阁的伙计赶忙拉掌柜的,恨不得去捂他的嘴,生怕下一刻那些活阎王又回来折磨他们。掌柜的闻言,瞪大了眼睛,恰巧刚抢了丽人阁的徐家成扭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像是隔空掐住了他的脖子,掌柜的立马闭紧了嘴巴,哆嗦的道:“扶,扶我起来,快命人通知家主,让家主想办法,就说,就说司家布阁的暗柜都被那几个纨绔找到了。”
被人抢了不说,还落了把柄,天要亡他们啊。“是!”
伙计们赶忙去通知各大世家。半日过去,楚逢时几个人就带着禁军将八大家都给抢了,就连杜家也没放过,糕点全都被拿走。但他们这么做,倒是解决了杜家的一些危机,毕竟那些糕点因为传出吃死人也被查封了。永安侯府。侯府管家一路奔回府上,守门的小厮见他像被狗追一样,赶忙将大门开的大大的,方便他跑。“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一边跑一边喊,永安侯本来坐在正堂喝茶,被管家一嗓子喊的吓的身子一抖,茶没喝上,全洒身上了。“喊什么你,你见鬼了不成。”
永安侯这两日都瘦了,被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闹的。好端端的要去赈灾,是嫌他侯府不够张扬么。“侯爷,不好了……”管家一口气奔到正堂,噎的都说不出话了,一个劲的翻白眼,永安侯嫌弃的将茶水泼了过去,“喊什么喊,怎么,那兔崽子肯认错了?”
没有银子没有仆人,那小崽子撑不了两天。“不是不是,侯爷,大事不好了,世子他,他带着禁军将西京的各大商铺都给抢了,司家的布阁,孟家的纸阁,还有姚家的珍宝斋,都被世子伙同蔺和世子还有杜家的杜强公子给抢了,现在八大家的人都要去行宫告,告状。”
管家将话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什么!”
永安侯一惊,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两眼一翻,要晕过去了。“哎呦侯爷,快去,快去找夫人。”
管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永安侯晕了,赶忙让下人去找永安侯夫人。夫人是整个侯府的主心骨。“是。”
永安侯府一阵兵荒马乱,下人七手八脚的抱着永安侯,鸡飞狗跳的。与此同时,庞勇家跟驸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驸马府,正堂。驸马徐汇端着茶杯,手轻轻的拍着长公主的后背。“那个孽障!”
长公主今年三十有五,平日里吃斋念佛,时常进宫拜见太皇太后,穿的也朴素。或许是常年吃素的原因,长公主的皮肤很好,看着像二十五的女子。长公主脾气好,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气愤过,气的脑袋都疼了。驸马徐汇生怕她气坏了,赶忙安抚:“公主,以我看,家成大概不会被圣上惩处。”
“为何?”
长公主揉着头的手一顿。“公主想,家成他们抢了各大商铺所为何事,是为了赈灾,皇上本就主张赈灾,如果罚了赈灾的人,那么何人会愿意出头?”
“所以圣上不仅不会罚,还会护着,这样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圣上会奖赏赈灾的人,便有人继续参与,此为一点。”
徐汇清俊的脸上带着思索,给长公主分析着。长公主闻言,稍微安定了一些:“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或许对家成来说是一个机会,你多次去皇宫求圣上给家成派遣职务,圣上都以各种借口推脱,若这次赈灾成功,家成便可入朝咱们多年以来的心愿便能达成了。”
“还有,摄政王在京中,他没有插手,便证明他支持赈灾,更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徐汇年轻时颇有才华,读万卷书,身上总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味,脑子自然也十分聪慧,不然长公主也瞧不上他。“夫君,还有什么。”
长公主眼神亮了亮,也开始思索。“还有,家成他们抢来的东西都送到了皇宫,那就是献给皇上的,皇上轻而易举就集齐了赈灾物资,且入了皇宫,就是皇上的东西,有人告状又如何,他们还敢搬皇上的东西?”
“所以我怕觉得皇上更不会惩罚家成等人,但这样的事以家成几人的脑子可想不出来,他们也更想不出来打着赈灾的名头去抢商铺。”
徐汇坐了下来,长公主将话接了过去:“你的意思是,这都是白书锦的主意?”
“对,我们都小看白家那位大姑娘了,她左右逢源,抓住所有能利用的一切,家成等人在西京的名声不好,入朝为官机会渺茫,现在这样,驸马府,永安侯府还有效忠伯府几家都被牵扯进了赈灾的事中,几家却还要感激她,欠她人情。”
“为何要欠她人情?”
长公主努力回想着白锦书的样貌,但十分模糊。她不问朝堂事,也不关心西京事,所以她这个妹妹让皇上很看重。自然她对白锦书,根本不了解。“因为家成他们未来不仅要在白锦书手下做事,这样我们几家就要看她的想法办事,而且家成他们能走到什么高度,或许也全仗白锦书的一句话,白家大姑娘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徐汇低叹一声,长公主彻底惊了,但她好歹是长公主,要配合一个世家嫡女,有些拉不下面子。徐汇与长公主夫妻十几年,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道:“夫人,你莫要忘了还有个摄政王。”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长公主咬了咬唇。她与皇上还有萧君策的关系都很好,身为长公主,有何人比她明白萧君策在大胤的地位跟权势。想明白后,长公主闭上了眼睛,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总不能任由那些世家告状吧。”
“这个……”徐汇沉默,府上管家匆匆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个信封:“公主驸马,刚才有人骑快马送了一封信,看穿着,像是摄政王身边的暗卫。”
“快拿来。”
长公主一喜,赶忙接过信拆开,信上只有一行话,很短,短的长公主楞了。这不是萧君策的笔迹,还有携家财入宫这话是什么意思。“果然是好计,夫人,你快命人将府上一半的家财都收拾出来,然后我与你一起抬着去行宫。”
徐汇将信纸接过,立马明白了信上的意思,脸色也莫名兴奋。“一半的家财么?”
长公主有些心疼。虽然是长公主,但她的家财并不多。“夫人,你献出一半的家财,皇上会赏你更多的。”
徐汇笑了,长公主见他笃定,一咬牙,立马命人去收拾东西了。她就赌一赌,赌上了白锦书这条船,会不会让驸马府,让家成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