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句话确实让宋知竹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意识到戈戎那个人........“不行,叶青,我的事不要你多插手,你们叶家本就是老权贵,这次要不是你带功回来,又何曾还有这般地位?你此时行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我认识的叶青可不是这般冲动之人!”
“但是我........."“我知道你想帮我,我答应你,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定会来求你收留我,但是此时他并未如何。恐怕是还在那人面前商讨跟公主的婚事,我随是奴,但比在军营已经好过不知多少了。”
这是京城的大街上,她不好直呼狗贼,但也不承认这个抢来的贼王身份,言语都是愤恨!叶青知道自己已经说不动她,心下叹气。“你向来就是如此,在军营也一直不肯我插手。”
“叶青,你要扛起叶家。”
她比他小了几岁,但是叶青分明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成长速度简直是飞快,好像那个在他营帐会半夜偷偷哭的人。已经彻底坚韧了。宋知竹还有事要做,没法多说,行了个礼就要走。叶青伸手拽住她袖子:“知竹,你说的,只要你有难一定要来找我。”
“好。”
她点头,他也没了继续抓着不放的理由,只是在她走后还是看着那个方向不曾转过神。“公子,今日要买的东西还买吗?”
“买,买两份,其中一份派人送去将军府。”
“是给宋小姐的?”
现在可能也就他们家还私下叫一句宋小姐,叶青心里酸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他成长的还是太慢了,既没有宋知竹那般家仇,也没有戈戎那般无惧无畏,家族的担子压在他身上。就像宋知竹刚说的,叶家现在能拿得出手就他一个,蛰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太傅府宋知竹就从没来过,小时候倒是跟太傅一个小公子闹过,只不过年岁太小,加上她又不肯低头道歉。是以这么些年本就不交好的两家越发僵硬。但是没来过是没来过,路她还是认识的。“我是宋知竹,特地来找你们小姐,这是拜帖。"别的地方还需要稍微客气一下,但是对于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地方,宋知竹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的太多。拜帖上面也只有一句话,加上她的署名罢了。“哼,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宋家那个嫡女是吧?”
“胡说什么啊,宋家都死光了,现在应该说是孤女才对!说吧,你找我们小姐什么事?”
宋知竹也没生气,这些人放在以前都是见不到她面的人,就算放在现在,她依旧没有放眼里。“不递是吧?”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们小姐功课繁忙,又是大家闺秀,要是不问清楚来历随便放人进去,那这太傅府几个字岂不是白写了?”
“你进去说我是宋知竹,她要是肯见,自然会出来。”
“我凭什么进去说?一个孤女罢了,听说还被丢去了军营,这般脏的人,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见你?”
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名声,守门的两个侍从故意生意说的很大,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显然是想看看这个脏女子究竟是谁。宋知竹一身粗布衣裳,但是身段笔挺,腰身纤细,脖子的地方因为抬头看的原因,越发显得修长。脸上粉黛未施,那双眼睛清凌凌的,鼻尖高挺。即使这身衣裳都掩盖不了半点她的姿容。“这话就不必在我面前说了,她十四岁便知道追着男倌到处跑,一夜用千金,这般若也是大家闺秀,那我才是真的觉得恶心!我只来这一趟,她易舒方要是想折磨我便抓紧机会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肮脏招数我懒得看!”"你!你这贱人,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太傅府门口这般大声?"宋知竹一手拿过自己的拜帖,当着几个人的面撕的稀巴烂。顺着他的脸就脏了上去,眼神依旧是清冷。“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可是太傅府,出了名的不讲理,我这拜帖可真是递了狗爪了!”
“抓住她!我倒要看看进去之后在小姐面前她要如何说!”
宋知竹推开面前的两人,嘴角似笑非笑。“我早说了我要见她,何必抓着?我莫不是不肯走了还是如何?还不快带路!”
即使没有繁华锦服,但是她的气势还是在的,刚准备上手的几个侍卫听着这话竟然下意识就松手了。任由她毫发无伤地走在身后。守门的那个侍卫还想再说,但是想到昨天小姐吩咐的,这才冷笑一声。算了,进去这个门之后还不见得能不能出来呢,跟一个半死之人计较,何尝不是气自己?还有那个什么阎王将军呢,也是怂包一个,不过就是莽夫罢了!杀了几个人凭借运气回京城就是阎王了?小姐昨天拿下他们的人,游街了一天有几人不知道的,偏偏那个将军就当是没发生似的。今天还不是送一个女人过来讨好了?是的,讨好。谁不知道以前太傅跟宋家向来是不合,现在宋家嫡女沦落到这个地步,进来这门难道还真是拜访不成?有她的好果子吃!贱女人,呸!“就是这了,小姐现在还未有空,你等着吧。”
“什么时候有空?”
那带头的侍卫古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到这张脸之后心里惊叹了一下。“小姐想见你的时候自然就有空了,这就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知道的了。”
这种小儿科的下马威宋知竹真的不屑,有这个时间不如直接出来打上她几鞭,没准她就真的挨了。站在门口等这种事,她不会以为是能让她没了尊严吧?事实证明在戈戎面前被折腾的多了,宋知竹脸皮已经早就不是以前了,不仅没有半点被羞辱的意思,甚至还有心思看了一下周围的院子。花团锦簇,尽显俗气,甚至还没有戈戎院子那一株梅花来的惹眼。门口的院门依旧是紧闭的,她站在门前,身后是来来往往的小厮和丫鬟。见到她这个样子无不心思各异。各种视线都有。宋知竹腿都站麻了,才终于看见门被打开,还未开口,便是一盆水泼了出来。严严实实都浇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