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昨日打人那么彪悍的柳母竟然会哭,柳若娇一时间也顾不上惊讶,赶紧伸手给她擦眼泪。“娘不哭,娘这是开心的,我们娇儿终于醒了,还觅得良胥。”
柳母吸吸鼻子,微笑道。说到良胥,柳母是满意的,想到刚刚徐越峰那十分紧张娇儿的样子,柳母便点点头。她对女婿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对她的女儿好就行,徐越峰显然已经满足了这个条件。等柳母将柳若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来,柳何氏已经洗完了衣服回来,正在晾晒。才入秋,天气还很炎热,所以大家穿的衣服并不厚,在河边洗的挺快的。“去歇会儿吧,我来。”
柳母上前帮忙,让柳何氏去坐着等吃饭。柳何氏跟齐兰都是她的儿媳,柳母从未偏帮过谁,但她这二儿媳总是争着抢着干活,还都是些辛苦劳累的活。柳母欣慰自己眼光好的同时,也总是会帮着她一起干,在柳母眼里,儿媳也是半个女儿,哪有不疼的。“娘,我这就快弄完了,你去歇着吧,我马上就好。”
柳何氏哈哈笑着,冲柳母道。“娘跟你一起吧!”
柳母不理会柳何氏的“睁眼说瞎话”,从满满一筐的湿衣服里拿出来一件晾晒。“娇儿也要一起玩!”
柳若娇看大家都有活干,自然不肯坐着等饭吃,便也去拿衣服。不过,她故意童言童语让别人以为她是觉得晾衣服好玩!柳何氏听见柳若娇的声音便提着一颗心,见柳若娇真的有好好把衣服摊平了晾在晾衣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娘,我看小妹是真的好了不少,都知道帮咱们干活了呢!”
柳何氏见柳若娇衣服晾的好好的,转过头便去拍婆婆的马屁。“你发现了?我看着娇儿也是好了不少,比她这次昏迷之前强太多了。”
柳母想到之前柳若娇生活不能自理,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忍不住心酸。不过听着二儿媳夸赞小女儿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熨帖,她现在最喜欢听的就是小女儿病情有所好转。不说能恢复到从前,只要能跟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不会走丢,生活可以自理就行!而这个目标,柳母眼看着似乎就要达成了,自然是开心。“可不是,娘,不是我夸妹夫,这回可多亏了妹夫给小妹冲喜,不然小妹怎么可能醒来,病情还好了这么多。”
柳何氏乐呵呵的又道。她就知道说这个婆婆爱听!“我也是这样想,一会儿中午的时候你熬点猪皮筋骨汤给越峰喝,这次难为他了。”
提起徐越峰,柳母也是一阵感叹。李氏虽然对徐越峰不好,可毕竟是他的养母,她家娇儿已经嫁给徐越峰了,那李氏就是娇儿的婆婆。若是日后李氏仗着身份找这小两口的麻烦,柳家还真是不能多说什么。柳母也是没想到徐越峰为了她家娇儿能做到这个份上,不过柳家也拿出了十两银子以及柳父的人情帮他破财消灾了。不然打五十大板再跪三日祠堂,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娘放心,我保证每天都给妹夫熬,一定让他快些好起来。”
柳何氏急忙道。她就觉得是徐越峰的八字克住了小妹身上的邪祟,不然怎么一成婚小妹就醒了呢?事实上从柳若娇变傻开始,柳何氏就觉得小妹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傻就傻了?后来她们又遇上那个游方的和尚说那一通,柳何氏就更加这么觉得了,只是,她当着婆婆的面不敢说。这小妹才跟妹夫待了一个晚上,人醒了不说,行为举止都正常了不少,柳何氏觉得得快些把妹夫的伤养好。俩人多在一块待,搞不好小妹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柳若娇要是知道柳何氏的想法,肯定会送她一首:听我说谢谢你......可惜,她并不知道,还在乐呵呵的帮忙晾衣服。很快一家人吃了早饭该干嘛的干嘛去,柳若安今日不用陪徐越峰,便也跟三个弟弟下地去了。再有几日,地里的稻子就能收割了,所以这两日他们都忙着给田放水,将田晒干。还有把红薯地里的秧子全都割了挑回家喂猪,到时候秋收只要直接挖红薯就行。其实,按照柳家人的学识,本可以不用真的在乡下种田,可他们背着罪臣之后的身份出去做什么都会被打压。并且罪臣之后的身份一日无法洗清,柳家人不管做什么,都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所以柳家除了二哥柳若逸出去当了个账房,便没人出去做事了。而柳若逸即便是个账房,也跟柳父一样,月钱只有普通账房的一半。若不是家里需要,柳若逸或许也不会去受这个罪,在家种田虽然辛苦了些,但好歹不用遭人白眼被人打压。柳家的男人们都出门了,柳母便拿了个空包袱打算去小女儿家收拾几套衣服过来。当然,临走前去跟徐越峰说了一声。“岳母,这是钥匙,娇儿的嫁妆都在西屋,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徐越峰递给柳母一把钥匙,不好意思的道。娇儿的衣服他就找出来娇儿身上穿的这一套,其他的都还在箱笼里放着呢。“娘知道了!”
柳母接过钥匙就打算走,快要出房门的时候,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越峰,你以后就叫我娘吧,不用跟你爹那酸儒学。”
柳母带着笑道。她如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总是听他叫自己岳母,就好像隔了一层一样,不亲切。再说,如今这是在村里,别家女婿叫丈母娘都是直接叫娘的,就他们柳家跟别人不一样,回头那些长舌妇又要说嘴,烦不胜烦。“好,娘!”
“我家那的路有些滑,您带着娇儿慢点走!”
徐越峰眼睛瞬间就亮了,顺从的叫了一声,还特地多嘴了一句。“放心吧,娘什么路没走过。”
柳母挥挥手,不甚在意的道。门口柳若娇等在那,听见柳母出来,便探头看了一眼,对上徐越峰伸长的脖子,她尴尬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