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昊闻言挑眉，露出一抹淡淡的讶然之色来，问道：“那你因何要赔礼道歉？你口中做错了事，又是何事？”

林绮罗却并未回答，她将手里的卷轴轻轻地摆到了皇甫昊的面前，而后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盅炖好的银耳汤，将汤与卷轴并排放好后，这才轻轻地说道：“你我合作之事，我好生想过了，你那日那般生气，也是应当的。”

“应当？你若是不好生想想，今日可是要说我不应当生气了？”

皇甫昊嘲讽地说道。林绮罗注视着皇甫昊，晓得他心中还有气，便放柔了声音，说道：“错了，便是错了，我也不会为此狡辩，合作之事本就讲究一个信字，你信我，我却不信你，那便是我错了。”

皇甫昊嘴角一勾，淡淡地说道：“你是想着东西还在我手里，在未曾拿到银钱之前，不好与我翻脸，所以才来认错吧？”

林绮罗一噎。“我说对了。”

皇甫昊肯定地说道，“你我做了那许多年的对手，彼此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眼便知，你晓得我生气，也晓得我为何生气，可你却不觉着你错了。”

“你这般便是故意与我怼了不是？”

林绮罗皱眉，“就算我来赔礼道歉，的确有一些……银钱的缘故，但也只是一些罢了，我这几日认真想过那日你我的口角，也真心觉着是我错了。”

皇甫昊注视着林绮罗气恼的神色，笑了笑，说道：“我认得的潇月娘，从不认错。”

“人总是会变的，你认得的那个潇月娘已经死了。”

林绮罗觉得皇甫昊就是不打算接受他的道歉，心里也火了起来，“现在你眼前这个，是潇月娘，也是林绮罗，你要看清楚了，我并非是从前的潇月娘了。”

“所以你来认错？”

皇甫昊眼中阴霾渐起，他一直晓得自己不能勉强她做任何事，他也不舍得勉强她。可是，今日，他必须要与她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你是谁，潇月娘也好，林绮罗也罢，”皇甫昊盯着林绮罗，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的，并非是你的道歉。”

“那你要什么？”

林绮罗皱着眉头说道，“难不成你要我跪着求你别生气？”

皇甫昊蓦地站起身来，他定定地看着林绮罗，沉声道：“我要的是并肩而行的合作之人。”

林绮罗闻言沉默了。“我本不强求你事事与我说明，那是因了我信你会顾全大局，考虑周全。”

皇甫昊缓缓地说道，“我也不强求你与我携手共行，毫无芥蒂，那是因了我晓得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就算你心中防备我，那也无妨，但是……”林绮罗咬唇，心说，他这样说，反倒教她心中愧疚起来。“但是你不该嘴上说是要与我合作，其实做的却是利用之事。”

皇甫昊顿了顿，“你当我不晓得，你为何要故意显露你的神通？”

林绮罗被皇甫昊看得心虚不已，情不自禁地说道：“你这样厉害，当然会晓得我为何将我神通告知与你。”

“不错，你防备我至此，利用我至此，我都没什么话说，”皇甫昊笑了笑，“那是为何，你可晓得？”

林绮罗沉默了。“你可曾想过，我为何答应与你合作？”

皇甫昊又问，“你以为凭你现在这个身份，手里握着的神通，我与你合作就为了那六成利？”

不，自然不是，握着京城商场半边江山的皇甫昊，自然看不上那六成立。林绮罗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但她却不想承认。皇甫昊自嘲地笑了起来，低低地说道：“一切，不过就是因了，提出合作的人，是你。”

林绮罗抬眼看皇甫昊，见他眼中有着她看不懂，却又不禁心跳的神色，她迟疑地说道：“我说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潇月娘。”

“不错，你已经不是从前的潇月娘，”皇甫昊叹了一记，“你终究是不明白。”

林绮罗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意思，可她又下意识地否定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不管是潇月娘，还是林绮罗，她们的内里，”皇甫昊一字一句地说道，“全都是你，也只能是你。”

林绮罗心头一震。皇甫昊那样坚定地看着林绮罗，他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好似穿透了她的皮囊，看到了内里的她。她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皇甫昊他……她与他对视。他分明欢喜的是男子！林绮罗很想再一次问他，你欢喜我吗？但不知为何，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无法问出去。她想起了先前她问的时候，皇甫昊的反问之言，她清楚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可现在，她又如何问得出口？如若他真的欢喜她，那她先前的话语，是伤了他的。林绮罗尴尬地笑了一记，说道：“表哥说得，我怎么听不明白，不如我回去想明白了，再……”再如何？再来赔礼道歉不成？皇甫昊不语，默默地看着林绮罗仓惶地转身离开。他没有挽留，也不晓得该如何挽留。林绮罗匆匆出了华阳阁，心头乱糟糟的，她从未想过皇甫昊对她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算她问过他两次“你欢喜我么”，都没有想过。或许，是她会错了意？不，这绝不能。她经历过被人欢喜是什么感觉，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欲语还休，分明听明白了他话里没有说出来的，真正的意思……他是欢喜她的。但林绮罗不明白，为何他对她有这样的心意，在攻略任务的目标上，他对她的好感度不升反降，为何没有满分？或许，早已经满分？她蓦地站住了，在心里叫道：“鬼玩意。”

系统嗯了一记，说道：“啥事啊，小绮罗，你刚才出来太着急了吧？观众们都在抗议了。”

林绮罗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异世观众抗议不抗议的，她皱眉，在心里问道：“皇甫昊对我的好感度究竟多少？”

“50分啊！”

系统说道。“当真只有五十？”

林绮罗问道，“方才我与他这样……这好感度就没有变动？”

系统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道：“对，没错，只有50分，没有变化，你应该庆幸，刚才你惹霸总更生气了，分数没有下降真的是要谢谢老天爷。”

林绮罗不语，但她已经彻底不信系统的话语，这个鬼玩意刚才犹豫了一下，她察觉出来了，但它还是嘴硬说没有变化。这好感度的分数，已经不能成为她的衡量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