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鼻青脸肿满头包,脸颊肿得老高,嘴巴呜呜含糊不清不成整话,眼神充满惧怕。 不是绿竹是谁? 这模样,不养个十天半个月,说话就甭想说利索了。 梨花心里再次握了根草,她是见识了,小苏真是心黑手狠,进了宫就放飞了! 事情说来简单,苏思茹看绿竹和刘三子两人明明跟的两个主子,却勾结在一起。 没和他们说话,非得搭茬,话里话外都想骗她,目光充满不怀好意。 她当下忍不了了,要替梨花修理人。 苏思茹对梨花本就格外关注,听见梨花被赐住的汀梨院开始,就打听到了鲁婕妤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去请安时,又见鲁婕妤看梨花的眼神不对,不像关系好的样子。 两个主子都不和,底下的奴才关系好,没鬼才怪。 于是她不客气的栽赃陷害一条龙下去,将两人打得眼冒金星。 也怪绿竹和刘三子见识短,不清楚苏思茹是什么人,不然哪敢招惹这个小霸王。 绿竹起初被打懵了,后头回过神来开始挣扎爬起来,又怕又怒,还是头回遇见这么明晃晃的栽赃。 她搬出后台叫嚣:“苏才人,你不过是个小小才人,你敢这般待我,我主子定不会放过你。”
苏思茹从小又浑又横,怕过谁。 先前在群芳殿被几个嬷嬷和一大堆宫人盯着,她都敢暗自下手欺负人,不过因都是秀女,没想将事儿弄大,才不打人,吴芳儿是个例外。 现下这个奴才,还是个失势的妃子的宫女,连让她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还敢和她叫嚣。 当下苏思茹眼珠子一转,给击鞠一个眼神。 接着绿竹不知怎么的,身上的力道就松了,她挣扎的劲儿没收住,一个前扑扑到苏思茹脚下。 然后苏思茹的镯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掉地上碎了。 这下好了,苏思茹更加凶神恶煞,让人接着打。 刘三子原本也想放狠话,但见了绿竹的下场,不敢了,嘴里含糊的求饶,照样被打。 苏思茹打够了,心满意足,一挥手,将绿竹单独扭送给鲁婕妤,要替梨花挫挫人的锐气。 至于刘三子,让知冬和小俊子送回西偏殿,回头再算账。 鲁婕妤人在殿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正琢磨怎么给梨花找事呢,没想到事儿找上了门,还是个低等才人。 苏思茹气势汹汹行了礼,让击鞠噼里啪啦把绿竹犯的罪行说出,伸出手来:赔偿五千两,这事就这么算了。 鲁婕妤听到这些指控,觉得十分荒唐,怒斥想银子想疯了,说什么胡话。 她想问绿竹怎么回事,一看险些晕过去。 这低等才人,竟敢将她的奴婢打的那个样,不将她放在眼里!!! 鲁婕妤大怒要追责。 苏思茹怼她,什么责,自己奴婢管教不好,放出去咬人,还敢倒打一耙。 把鲁婕妤怼了一通,接着说不赔钱,就告到太后那里去。 告鲁婕妤纵奴欺人,欺压她位份低,让奴婢冒犯她,还打坏了她祖传的金贵手镯。 当场让人拖着绿竹就走。 鲁婕妤有些怕了,绿竹被打得鼻青脸肿,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不知事情经过。 她看苏思茹那架势不像假的,兴许绿竹那丫头真的做了什么连累她的事。 而她又有前科,在太后那里印象不好。 于是鲁婕妤连忙拦人,胡搅蛮缠掰扯起来,直到梨花回来。 说回此刻,梨花看戏一样在旁边看苏思茹演,将小霸王本色毕露无遗。 鲁婕妤险些气死,她要是问绿竹能问清楚,用得着在这里,所有的话都是苏思茹和她的奴才的一面之词。 镯子值不值那个钱另说,但那是大长公主留给苏思茹的镯子,就不一样了,和普通镯子是不同的,闹到太后面前,兴许还得落罪。 鲁婕妤知晓苏思茹祖母是谁后,心里退却了许多,口中却不让人。 她怕她让了,真要赔那么多银子的,她赔不出啊! 苏思茹正想不依不饶,压到鲁婕妤服为止。 梨花见状,抢先提出:“不若打个欠条,慢慢还?”
苏思茹一愣,随后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反应过来后将脸一别,不说话了,装作不愿的样子。 她心里却兴奋起来,乐开了怀,还是武梨大佬会整人啊。 她就纯粹想出口气而已,让鲁婕妤认怂,没真想让鲁婕妤那破落穷酸样赔偿,不然后头不好收场。 但没想到武梨大佬那么绝,让打欠条,往后鲁婕妤见着她,都得气短三分,还完之前,她能一直爽。 而且这么丢脸的事,鲁婕妤也不会往外说。 哈哈哈,太绝了! 鲁婕妤一脸猪肝色,想不认。 苏思茹也不惯着,当下作势让人拖着绿竹走,要找太后评理去。 梨花速算了鲁婕妤的承受范围,赶忙拦下,苦口婆心劝:“五千两确实太多了,都是宫中姐妹,闹到太后娘娘那处也不好看,苏才人,不若就赔少些,赔个两千两?”
鲁婕妤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两千两相比五千两好接受多了。 苏思茹不肯,和梨花两人一唱一和,将鲁婕妤吊得七上八下,最后才不情不愿说:“武美人,我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的啊。”
鲁婕妤松了口气,怕人反悔,忙不迭的去写了欠条,把这个煞神送走。 梨花带苏思茹回到西偏殿,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 梨花问那镯子怎么回事。 苏思茹美美地翘着脚,感觉进宫以来第一回那么痛快。 她一摆手,说那镯子侯府里带来的,值些钱,但不是她祖母送的。 梨花就知道苏思茹是演的,这才开始了解事情缘由。 说起事情经过,苏思茹兴奋极了,热烈地将经过说出,着重强调她为梨花牺牲的事。 说完神气十足的等梨花表扬,一副“瞧,我威风吧”的表情。 梨花竖起大拇指:“小苏,真有你的。”
这瓷碰的,简单粗暴,有皇家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样。 苏思茹得了夸奖,心里别提多美了,临走前搜刮了梨花一包解暑药剂,拿走酸梅汤配方,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华灯初上,走在路上,击鞠问她:“主子,您这一趟不是要和武美人学棋么?”
苏思茹一拍脑袋,哎哟,刚刚太高兴,给忘了。 她干脆心一横,算了,报病好了,就说她高兴坏了,于是病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