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初初问道,“厉衍瑾先生,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说吗?”
“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初初,你听好了。”
夏初初疑惑的看着他。其实,她也有事情想问问他,但是,她不敢。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如顾炎彬所说,厉衍瑾先生已经和静唯姐……上床了。“从我们分开到现在,初初,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吧。”
“是。”
“你和顾炎彬要结婚了,我是真心祝福你。”
厉衍瑾说,“但是,我对他这个人的人品,持保留意见。”
“厉衍瑾先生。”
夏初初看着他的侧脸,“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厉衍瑾沉默了一下。就是他这沉默的一下,让夏初初的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她感觉,有大事。“我先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厉衍瑾说,“曾经我许给你的承诺,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违反了。”
夏初初如鲠在喉,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厉衍瑾先生,你指的是哪一个承诺?”
“初初,还记得身份报告结果出来的那一天,我们分开之前,说过什么吗?”
“记得。”
“我想,有时候,还是太天真了。”
厉衍瑾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未来的每一秒,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预料的。”
夏初初已经说不出话来,心里堵得难受。“我们还是败给了现实,败给了时间,初初。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这辈子都会做到,都会遵守的诺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化为泡沫了。”
厉衍瑾曾经觉得,即使他和夏初初分开了,但这份爱情,还是会永远的存在于两个人之间。但无奈现实太残酷,杀得人措手不及。“初初,在我们知道未来要分开的时候,我说过,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但是我想,这一次,是我先要违约了。”
夏初初猛然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厉衍瑾先生,你……爱上静唯姐了,对吗?”
“还没有。”
夏初初跌落谷底的心,顿时又升上来一点点。但是很快,又被厉衍瑾的下一句话,给彻底的击落:“但是,初初,我准备好去爱她了。”
夏初初尖利的指甲,猛地刺入娇嫩的掌心。她最爱的男人,跟她说,他准备好去爱另外一个女人了。“……没事。”
夏初初忽然笑了笑,说,“厉衍瑾先生,这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我们不是输给爱情,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输给了时间和现实。”
“初初……我,还想说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啊。毕竟我也要和顾炎彬结婚了,你和静唯姐有这一天,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夏初初没有想到,男人的誓言,真的就这么脆弱。上一秒信誓旦旦,下一秒就可以把誓言给毫不留情的踩在脚底下。但是,夏初初真的没有怨念,也没有说,有任何想要怪他的意思。爱一个人,最伟大最真爱的地方,就在于,希望他过的好,就好。仅此而已。“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未来。”
厉衍瑾说,“事业可以规划,项目可以控制,合约可以谈判,但是未知的事情,根本无法预料。”
“我们还是各奔东西了。我就知道,不在一起了,还能这么深爱着,真的很难很难。”
“初初,你……还是怨我了。”
“没有没有。”
夏初初摇头,“也,我怎么能自私的要求你爱我一辈子,永远不变,然后自己却和顾炎彬结婚,白头到来?夏初初,我没有这么自私,也没有这样的双重标准。”
厉衍瑾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不敢看她,整个人就端坐在那里,略显僵硬。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这么快跟她说这些的。只是没有想到,正好遇见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反正是要说的,早痛,早超生。他也不想折磨自己了。“厉衍瑾先生,我一直都说,静唯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在你身边,会照顾好你,也会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你准备要去爱她了,我一定都不意外。”
“初初,我和她的事情……我有分寸。我只是担心你,顾炎彬那个人……”总之,厉衍瑾就是觉得,顾炎彬靠不住。他还是希望,初初能幸福啊!“我和他很好啊,厉衍瑾先生,放心,你说,我这么闹腾的人,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吗?我选择顾炎彬,自然有我的理由,放心吧!”
都这个时候了,夏初初还得强颜欢笑的,去安抚厉衍瑾的心。她真的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啊,静唯姐各个方面,都能配得上厉衍瑾先生,而对厉衍瑾先生也是真爱。就像顾炎彬所说的,如同厉衍瑾先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就会这么做。除非,他不爽一个正常的男人。夏初初一直在嘴边,想要问出去的那句话,一直在嘴边徘徊,始终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口。她还是想求证一下,厉衍瑾先生和静唯姐,到底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可是又觉得,这个时候了,还问这些,多此一举。车厢里又是一阵安静。夏初初想,她还是下车吧。再继续待下去,她恐怕要失态了。就在夏初初决定下车的时候,厉衍瑾忽然缓缓的说道:“初初,这句对不起,我还是要说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是我……先在身体上背叛了你,然后,才打算在精神上,也要和你说再见。”
夏初初原本准备去开车门的手,在身边一顿,又缩了回来。“我……我知道。”
她说,“你和静唯姐,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厉衍瑾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商场里逛街的时候,遇见了静唯姐。”
夏初初回答,“我发现了她脖颈上,有……吻痕。”
那是欢爱后,留下过的痕迹。厉衍瑾一怔。他不知道有没有,他没有注意看,当时他根本都不敢和乔静唯对视。而且他也想不起来了,脑子到现在,都还是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