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酒店,她醒来后,要离开的时候,留给他的嫖资。他现在还给了她。言安希气得不轻,把东西胡乱的往口袋里一塞,看了一眼大雨。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终于有一辆车急急的停在了她的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是年华别墅的管家。管家下了车,撑着伞,却眼神闪躲的看着她:“太太……”“什么事?”
她淡淡的问道。“慕先生说……让您从这里走回去,而且,不准打伞。”
言安希看着他:“所以,你是来传达他的命令,并且来监督我的吗?”
管家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慕先生亲自下的命令,谁也不能求情,谁也不能违抗。这么大的雨,这么凉的夜,这么远的路,让慕太太就这么走回去,这样的惩罚,也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可是,没有办法。言安希忽然笑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身上慕迟曜的西装外套,然后大步的走进了雨幕之中。要不是她身上的裙子根本不能见人,她现在只想把这件西装狠狠的踩几脚,好宣泄一下她心里的气愤。冰凉的雨滴打在她身上,没走几步路,言安希的身上就已经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言安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没有停留,也没有左顾右盼。黑夜里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还是直视着前方。管家撑着伞,在不远处跟着她。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言安希知道,假如她什么都不问,只需要好好的待在慕迟曜身边,像一个宠物一样,她是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可是她不后悔。至少她知道了,他毫不犹豫的娶她,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死去的女人。言安希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越来越酸,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上也越来越冷,从头到脚都湿透了。陪伴她的,只有昏暗的路灯。最后她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年华别墅,窗前,慕迟曜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十分高大。他看着外面丝毫没有要停歇的雨,薄唇微抿,眼神一闪,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指尖的烟,已经燃烧了很久,长长的烟灰危险的悬在那里,只要他一动,就会簌簌的落下来。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轻声说道:“慕先生,管家打来电话,说太太晕倒了。”
“她走了多久?”
“太太前前后后一共走了两个小时,现在是终于撑不住了。”
慕迟曜神色一冷:“她没有任何要求饶的意思的吗?”
“没有。太太全程都没有和管家再说过一句话。”
他哼了一声,把指尖的烟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说了三个字:“抬回来。”
佣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是,慕先生。”
慕迟曜转身上楼,这个言安希,倒还真的是倔!要是她肯服软低头,管家自然会把她的意思转告给他,说不定……他会饶她。可惜她却硬撑到了现在!平时看起来她能屈能伸,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还有这么一份骨气!脑海里闪过言安希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慕迟曜心里一烦,刻意去忽视,顺手重重的甩上了门。二楼巨大的关上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年华别墅,佣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了。这雨,下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天亮,才勉强停下,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言安希昏昏沉沉的睡着,身上很冷,她下意识的去摸被子,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意识慢慢回归,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她一惊,顿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着天花板上流光溢彩的水晶大吊灯,言安希愣了一下,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年华别墅的客厅里。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件连衣裙,慕迟曜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别墅里冷气开得很足,所以她浑身依然是湿漉漉的,头发也是半干,现在被冷气这么一吹,浑身冰凉。看来,没有人帮她处理过。她晕倒之后,估计就被人抬回来,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了。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是慕迟曜让人这么做的。言安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蜷缩在沙发上,头有些晕。她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竟然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言安希连忙回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慕迟曜……”“醒了?”
言安希咬着下唇看着他,没有回答,但是目光清澈,还带着明显的倔强。她是不会低头认错的,她没有错。“还撑了两个小时,不错。”
慕迟曜慢步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求饶。”
她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眉尾微挑:“你说呢?”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折磨我,那就继续吧。你让我淋了两个小时的雨,在我晕倒之后又让人把我抬回来扔在这里,现在,你又有什么新招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