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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我改变主意了。”
老张犹豫片刻后,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行为,中了陆玖臣的计谋,被他问得口风松动,此刻内心充满了懊悔与后退: “算了算了,我暂时不收账了——” “那是不行的。”陆玖臣立刻反驳道。
尽管老张此时已经打算离开,但陆玖臣却不允许: “欠债必还,这是天经地义。”他故意示好: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利用鬼物来帮你解决问题,作为左右邻居,你应该了解我能做到的。”
老张听到这话,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他心头,他的右眼也开始跳动,正要开口,陆玖臣又说道: “我们作为多年的邻居,你应该对我所驭使的这个鬼最为了解,先付出再收取,这不是常识吗?”
他笑容可掬地表示: “在我看来,这个鬼根本就不算什么,简直就是一个重生的财神!送钱送到你手上的鬼!”
“……” 邵尚林和邵云轩兄弟面露疑惑之色,对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曾试过控制这个鬼的‘能力’,而且包括了送钱和送米。”
老张额头的汗水越发密集,陆玖臣向前迈出一步,他急忙后退: “不不不……” “要不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从鬼那里索要102两银子……”陆玖臣话还没说完,老张大声尖叫:“不行!”
“有什么不能行?只是钱而已嘛。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多要一些。”
“不行。”
老张坚决摇头。
陆玖臣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他猝不及防,被他揪得很紧,少年的手冰凉而纤细,再加上他身上缠绕着厉鬼,这让老张不禁发出求救的惨叫声: “啊!救命、救命——” “不会杀你的,我不要钱了……” “怎么能不要钱?非要要。”陆玖臣冷笑着说道。
“甚至不止要,还得全部要。”“不不不,我算错了,不是那么多银子,我要再算算……”老张大声说道,同时呼唤邵氏兄弟来救他: “邵、邵令使……” “玖臣。”
事情的发展令邵氏兄弟感到意外,陆玖臣摒弃了以往的懦弱,变得聪明而强势。
邵尚林心跳加速,急忙出声: “不要杀他,他和纸人张是同族宗亲……” “对对对,纸人张是我的远房侄子。”老张找到了自救的机会,连忙大声说道:
“请你不要杀我。”“不过是远房侄子而已,并不是亲侄子。”
陆玖臣冷笑,丝毫没有动摇: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纸人张之前实施了一个诡计,险些害了我的性命。虽然我没有死,但我的父母却因此去世。既然他不来找我麻烦,那我也要找清楚这件事。”他的坚决表态令邵尚林感到意外。 驭鬼的人就是这样,与鬼打交道时间久了,难免会受到厉鬼的影响,性格变得阴沉残忍而孤僻,非常难以对付。 现在他身上还有厉鬼,一时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邵尚林曾经见过这样的人,多数都无法活得太久,到了后期受到厉鬼的影响,行事越来越难控制。 不出一年半载,不是死在鬼怪的手中,便是死于朝廷的追杀。 但那是将来的事情了,在眼下的情况下,陆玖臣正失控着。 如果让他继续下去,杀死老张,很有可能激怒纸人张。 他善于驭使厉鬼,不怕麻烦,但邵氏兄弟却为此头疼。 更重要的是,他的话透露出一个令邵尚林不安的信息:他对父母被杀之事并未释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张发现即使提及纸人张也无法让他退缩,顿时想起以前镇魔司的驭鬼者,心中更多了恐惧。 “你想从镇魔司得到什么?”
陆玖臣继续问道。
“我……”老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片刻后眼中闪过无助之色: “我,我刚才说错了话,只是想要钱而已……” 尽管他心有所惧,对于陆玖臣身上的厉鬼感到十分害怕,但好像有一些东西比厉鬼还要可怕。他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宁愿死在厉鬼手下也不敢透露。 “玖臣,纸人张……”邵尚林见形势不妙,赶紧出面解围: “他很难对付,以前赵启明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与他互相忌讳,如果你想掌控镇魔司,又何必和他结仇呢?再说厉鬼的力量不容小觑,非到万不得已……” “怕什么?”陆玖臣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注定要死,区别只是早死还是晚死。即使他找我麻烦,我家人都已经死去,我又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不了多久了,我宁愿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他的态度强硬,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 邵尚林陷入了沉默。 即使再精明的他,此时也束手无策地看向了爱弟。邵云轩更是怕说错话而闭口不言。 老张满脸绝望之色,领着两个宛如假人的童子香烛纸钱铺老板,在场的人都以为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时,陆玖臣突然转变了话题,脸上的冷意消失了,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邵大哥说得对。”
他松开了手,那个从棺材店里走出来的老张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上。 “我们都是左右邻居,没必要太过分对待彼此,对吧?”
他笑着问道。
“对对对……”老张逃过了一劫,极力点头。 “我算错了那口棺材的费用,一口棺材并不需要三两银子。”老张吃惊得汗如雨下,却不敢擦拭。
“再说,作为万安县的人,现在镇魔司有困难,我理应去帮忙,义不容辞。怎么能再追讨旧债呢?还是让债务一笔勾销吧……” 他真的害怕陆玖臣身上的厉鬼,也怕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可能会丧命。 “我再送两口棺材给赵令司……” “不!怎么能让你送呢?”陆玖臣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样吧,棺材费照计算,不能让你亏损。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钱……”
“我不要钱……”老张颤巍巍地连忙表态。 还没等他说完,陆玖臣话锋一转: “虽然我们没有钱,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职位。现在镇魔司由我做主,我将你调入府衙之中。”“不不不——”老张听后大吃一惊,随即忙不迭地拒绝。陆玖臣紧拉住他的手,严肃地说: “一旦你入了镇魔司,就成了朝廷的人,无论生死都归于朝廷。将来万安县的危机过去后,朝廷会偿还你的债务。”
“我……”老张瞪大了眼睛。 “放心吧。”
陆玖臣打断他的话:“没有比朝廷工作更稳定的了,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律!"
他坚定地说道:“你再干几年,将来就有朝廷供养的晚年——”他并未负责轻易作出承诺。最后,他转向邵云轩: “把那本魂命册拿出来,老张并非我们的人,我保管他的棺材实在不安,到时只能先通过鬼钱解决问题。”他一句话堵住了老张的退路。 说完后,他补充了一句: “将欠他的钱记账,朝廷将来会偿还。”
“……” “……” 邵云轩和邵尚林对视着。 这样的发展谁也没有想到,陆玖臣说完话后见邵家兄弟站着未动,不禁挑起眉毛,催促道: “还不赶快去!”
邵尚林拿来了翡翠玉册,老张极力反抗。 他数次转头看向自己背后那个肚子像箩筐一样的伙计,对面前的闹剧毫无反应,就像失去人性般冷漠。 陆玖臣微笑着注视着他,眼中带有威胁之意。 这世上人命如草芥,而驭鬼者名义上虽然还是人,但与鬼交往的那一刻,心灵就已经扭曲,陷入无法控制之境,既是人又是鬼。 老张深知这种人的乖戾性情。万安县镇魔司现在虽然还存在,但陆玖臣的父母已双亡,驭鬼事成后他行事狂妄、不顾后果,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他最终别无选择,咬破食指,鲜血滴落在那本魂命册上。 顿时,血影笼罩着一个黑影,凝结成一个约巴掌高的秃头小人。 那小人身上充满了怨毒之气,最后化为一个血淋淋的名字:张传世。 陆玖臣看到这一幕,露出了笑容: "很好。" “你难道不怕我的侄子……” 被迫进入镇魔司的张传世心中极不甘心。 此时他对万安县镇魔司的状况了如指掌。一滴血落入魂命册中,相当于被束缚在这里。 陆玖臣身上的厉鬼一旦失控,作为镇魔司的人,他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我活到什么时候还不确定,哪有时间去担心其他事情呢?”
陆玖臣目的达成,笑了一声: “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送两口棺材过来,我父母的遗体必须尽快下葬。”
“哼!”
…… 面色难看地与那胖伙计离开时,张传世甚至连地上摆放的账册都没有拿走。 陆玖臣对他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离不开万安县。至于他究竟想从镇魔司拿走什么,将来总会有机会弄明白。 若是此人不送棺材过来,他自己会去他店里搬。 他注视着魂命册,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把它重新放进盒子里,而是放在自己衣襟里。 这个动作让邵尚林诧异了一下。 “我要亲自保管这个物品。”
他放好东西,说道。
邵尚林没说话。 按照规定,这东西本应归令司保管。但魂命册上有厉鬼的咒语,这样做就相当于绑住了另一个‘鬼’使用自己的感知,每一个举动都很可能会被贾宜‘看到’。因此,一般司令都会单独安排此物。 不过他考虑到陆玖臣是驭鬼者,他想必是担心身上的厉鬼渐渐失控,所以想通过这个物品来压制它。 他点了点头,没有发言。 陆玖臣却问道: “镇魔司中,一般是如何接洽鬼怪案件的?”“……”邵尚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先前他威胁老张时笑容满面,令人毛骨悚然。而现在提到鬼案时,他神情严肃,并非开玩笑的样子。 “玖臣,与鬼打交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皱起眉头提醒道:“鬼怪之可怖,难以言说。如今你是万安县中唯一权威,而且天高皇帝远,何必去碰这些鬼怪案件呢?好好享受吧!”
我曾表明,我有意夺回镇魔司的控制权,并负责处理有关接鬼案的事务。 陆玖臣皱起了眉头。 与以前截然不同,他从未考虑过隐藏自己的性格。 也许是因为他身携鬼之灵,邵尚林在与他对话之际隐约感受到压力。 邵尚林默然片刻,最终放弃了说服,只能无奈地道: “通常情况下,当地有鬼出现,必须先有人报告,然后由镇魔司出动。”
然而,与鬼交锋并非易事。 各地镇魔司面临一些棘手的情况时,总是设法避开、推脱。 只要情势不那么恶劣,就主要以抑制民意为主,朝廷方面会先隐瞒真相,如果后来再收拾不住局面,才会上报。 总的来说,只要不引发当地混乱,朝廷无法全面管束这些与鬼共存的人类,大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公众不受影响即可。 对于普通平民来说,鬼怪虽然可怕,但有时候人心比鬼更邪恶。 与鬼交往的驭鬼之人,在许多人眼中无异于与鬼同流合污。 最可怖的是,他们可能会滋生贪婪、欲望和恶意,比鬼还要残忍。 有时,一些家庭宁愿亲戚受到鬼的祸害,也不敢向镇魔司报案,因为担心引来更糟糕的后果,甚至导致全家蒙受灾难。 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县治下实际上并不频繁发生鬼怪事件。 即使是像万安县这样逐渐笼罩在鬼雾中的地方,实际上报案的人也寥寥无几。 “过去半年里,确实有一些零星的报告。”
但当时镇魔司自身陷入危机之中,邵氏兄弟还需要保全自身,又哪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