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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熙同、李莹一行四人来到画舫一楼时,楼面蒲团已经坐满一大半人,看来大秦才子还是不少的,姜熙同暗叹一声,幸好他是中文和历史的双博士,又有五千文明的先见优势,不然还真当不得这些古人!
几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很安静,因为都在出神地听曲,悠然的古筝声音宛如一泓清泉,让人心旷神怡,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吱声。 只见那画舫尽头立了扇屏风,隐隐可见女子娇好的身影在弹奏。 这一弹就是好几曲,姜熙同别有感受,经历两个世界的人,这种感触便更加深刻,音乐果然不分国界,也不分世界,待那女子演奏完成后,还觉余音切切、回味绵长!那女子一走,舱中便热闹起来。 这时楼道口忽然走过一男子,到了姜熙同跟前施了一礼:“请公子移步,祭酒大人有请。”姜熙同一愣:祭酒大人?只是对了两个对子而已,是不是有点大惊小怪了?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他可不想入什么太学,来灯会就是来玩的,这日子过得难道不香?他可不是前身,自由第一! 虽然不愿意,也不能拂了祭酒大人的心意,瞧了眼李莹道:“在下这几位友人可否入内?”
“公子请便!”
四人上了二楼楼台,见几案旁边跪坐着三位夫子,旁边另有一位女子,那女子娇娇倾国色,貌若王嫱女,姜熙同都不由愣了愣神。李莹下意识看了眼他,又盯着那女子瞧了几眼。几人一上楼,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地上放了好几张蒲团,四人上前齐齐见礼,三位夫子没动,那女子却起身回了一礼,以三位夫子的身份自然是不用回礼的,至于这女子,姜熙同猜测可能是刚才弹琴的那位,他前身本是武将,但姜熙同下意识把自己当作文士,这是灵魂不同的缘故。 那正中的夫子年过花甲,发须皆白,旁边两位看模样也在五旬开外,案几上放着他写的那两副对子。 那中间老者笑着让几人坐下,等诸人坐定,方才开口道:“果然一表人才!公子贵姓?是哪家子弟?”
姜熙同道:“晚生姜熙同,家父姓姜,讳字振豪。”
三位夫子和女子脸色都变了变,那老者道:“原来是国公府的公子,失敬了!老夫听说你只是个武将,为何做了文士?”
这问题叫姜熙同如何回答?说是换魂了?稍思片刻道:“晚生习武是家风所致,只不过更喜欢做学问。”
那老者突然一拍案几,笑道:“说得好!那些武夫只会打打杀杀的,国之栋梁,承继圣学才是吾辈这些文仕的信仰!老夫看公子文采斐然,才思敏捷,可愿入我太学?老夫可以给你个文职,事情不多,还可以一边治学,你可愿意?”
姜熙同沉默,太学在华夏史上,有些朝代名国子监,是培养年轻一代国家精英的地方,老实说,如果在这个武将职位和文职之间选择的话,他宁可选择文职,整天和兵将在一起打打杀杀的,的确非是他的性格,但眼下这逍遥时光正过着呢,一旦入学可就没那么自由了,何况他本来的身份就是大学教授?不过直接拒绝恐怕也不行,毕竟祭酒大人他也吃罪不起,不如用缓兵之计? 心下已有定计,开口道:“这件事情恐怕还要请示家父,而且晚生在武卫还有挂职,年关过后再给大人答复如何?”
老者听他没有拒绝,心下高兴,笑道:“武卫营的事情老夫一句话,不必操心,你只管年后回复老夫就行,老夫只当你答应了,随时可以去太学找老夫,就这样说定了。”
这就说定了?姜熙同无语,不过眼下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走一步是一步了。 姜熙同道:“请问大人尊讳?”
老者道:“老夫宋清河,添为太学祭酒,这两位是太学博士。”
又指了指那女子:“这位是乐府的宋音尘姑娘,专门请来凑兴的。她是大秦第一名乐师,还是邯郸城四大美女之一。”
脸上笑容可掬!
乐府和太学都隶属于太常寺,太常寺华夏先秦时主要掌管祭祀,在这个时代相当于现代的教育部,而乐府专司音乐,更广泛的包括整个娱乐行业。 姜熙同又将李莹等人一一介绍给宋清河,宋清河瞧了眼李莹眼神有些奇怪,以他老辣的眼光分明看出李莹是个女子,只是当面也不好点破。 宋清河道:“观公子书法是一绝,不知师从何人?”他是没见过这种新奇的书法,早已经心痒难熬。
姜熙同有些作难,只得搪塞道:“这书法出自一游方高人,晚生临摹的。”“可有摹贴?”
姜熙同头痛,嗫嚅道:“那摹贴已经遗失了。”
宋清河大失所望,不过想想,不是还有这字贴主人在这里吗?不由更加期待他入太学那一天:到时也给他封个太学博士?对,就这么办! 大秦官员选拔可不象华夏古人那种征辟、察举或者科举制度,贵族特权很大,升迁往往一句话的事情,姜熙同前身那个都将就是他父亲一句话搞定的。 宋清河道:“姜公子对我大秦国运可有何策论?”
姜熙同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年,虽然也作了不少功课,但毕竟离深入了解还差了不少,但他毕竟有华夏文明的底蕴在身上,就算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只是君轻民贵的思想在这个时代要说出来,可就有点大逆不道了,皇权至上,国家都是皇帝的,国策如何能太多顾及平民百姓的死活?斟酌一下道:“祭酒大人既然问晚生策论,在下就斗胆讲了,国策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出自北宋张载的《横渠四句》,这时拿出来倒也算应景,就不知祭酒大人能否接受?
众人脸色全变了,内心振撼得无以复加,一是感于姜熙同才华盖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惊世之语,二来这话已经触及到大秦执政的根本目的,但的确点到了实处:你不是要问策论吗?那这国策就应该执政为民!在这个前提下的策论,才能真正使国泰民安。 宋清河连连道好,脸上惊容未减:“姜公子大才啊!我大秦又出一名仕!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语可入我太学名典!”那女子宋音尘首次开口道:“姜公子博学多才,小女子佩服至极,以后还得多多请益!”
姜熙同笑道:“刚才的曲子是否姑娘所奏?”
宋音尘道:“正是奴家。”
姜熙同道:“宋姑娘的乐声令区区迷醉,可谓绕梁三日不散啊。”
众人见他出口成章,心下都暗暗佩服。 宋音尘道:“姜公子若喜欢,奴家愿常常为公子抚琴。”
说完脸上突然一红,她本意只想表达亲近之意,但说完便后悔了,毕竟未婚男女这样说很容易让人误解其意。
众人脸上都现出古怪之色,李莹却不由皱了皱秀眉,强笑道:“宋姑娘和姜公子初次见面,莫非便有托身之意?”这话就有点打脸了。
宋音尘尴尬异常,心下有些暗恼:这李莹一看就是个西贝货,本是无心之失,却抓住不放,实在有点可恼。又不知如何辩解,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姜熙同作为现代人很清楚,古人说话文皱皱的,其实就是李莹和宋音尘有点不对眼嘛!急忙打圆场:“李公子误会了,宋姑娘无心之语,当不得真,在下也很愿意听听宋姑娘的琴呢!到时李公子也可以一起,如何?”这话八面玲珑,两女心中都很畅快,姜诗盈有些坐不住了:“兄长什么时候对这些花花月月这么着迷了?不如陪小妹打打猎多好?”
众人莞尔,这姜熙同的小妹倒是个有趣的人物,只是这兄妹差距咋这么大呢? 就这样,几人足足聊了半个多时辰,众人越聊越心惊,姜熙同所言的一切真是闻所未闻,这当然难怪,五千文明的积累又岂是一个大秦能比的? 当姜熙同告退的时候,宋清河还没回过味来,真想和这位后生晚辈把手夜谈,但总不能把人家留在画舫住下吧? 姜熙同和李莹等刚离了画舫,就听身后“姜公子、姜公子”的有人唤他,姜熙同回头一看,就见宋音尘一路碎步袅袅行来,如缓步移莲。 宋音尘道:“公子还要去瞧灯会吗?”
姜熙同道:“本来就是来瞧瞧热闹的,宋姑娘知不知道这滏水河畔还有什么娱乐的地方?”
宋音尘一愣:这姜公子不是邯郸人士吗?怎么倒来问我?不及多想道:“公子想玩些什么?”
姜熙同道:“随便什么都行啊。”
宋音尘和李莹脸上同时露出古怪之色,她俩如何能理解现代人说话的方式?但在这个时代,男人娱乐有哪些?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尤其象这样的贵族子弟,青楼画舫是常去之地,虽说不一定做哪些不可言说之事,但才子风流也是司空见惯。 宋音尘想了想道:“娱乐有蹴鞠、投壶、斗鸡、斗蟋蟀……” 姜熙同没等她说完,便打断道:“这些没兴趣,有别的吗?”
他不自觉就流露出现代人说话方式,猛然醒起在古代是很没礼貌的。急忙道:“姑娘莫怪,在下直性子,请海涵。”
宋音尘一愣:“海涵是什么意思?”
姜熙同一拍脑袋:“呃,海涵?海涵就是实在对不起的意思!”
宋音尘莞尔一笑,姜熙同看着都不由呆了一呆,感觉如百花齐放一样,这女人长得实在太美了!要不,娶回家作媳妇?不过,这年头,父母那是一大关,自己还有三年之期呢,但先交个朋友总不错,但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等,毕竟古代女子成家都很早。 宋音尘道:“这滏水河畔除了青楼、酒楼还真没别的娱乐了,不过象蹴鞠、赌马、射箭……这些个现在却没有。”
姜熙同邀请道:“那宋姑娘与吾等一同瞧瞧灯会如何?”
宋音尘大喜,她对姜熙同可谓一见钟情,不然也不会刚走就追了过来。 李莹虽然心中不快,到底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几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几人差不多又逛了半个时辰,姜诗盈率先受不了了:“兄长,一点都不好玩,要不去酒楼吃点夜食?”
李莹和宋音尘心下都是一动,有点期待地看着他,毕竟这几人都以他马首视瞻。 “上酒楼,我请客!”
姜熙同一锤定音,一瞬间就感到似乎又回到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