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铜钱给变换了一个角度。所以,这个匠术应该是在十三太保落子定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可是,就算我想明白了这些,对于我破解这个匠术又有什么帮助呢?我全身上下唯一的倚仗就是镇魂铃。于是我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镇魂铃,这一摸之下,我彻底的惊呆了。我的镇魂铃不见了!可是我明明记得我被关进棺材的时候,镇魂铃还在我的脖子上,怎么可能不见了呢?难道是我被棺材板子打晕了之后,被纸人舅公给偷走了?如果是它偷的,它拿我的镇魂铃干什么呢?没有镇魂铃,我还能干什么?生火手势,心火手印,奈河桥,引魂渡河,阴阳两界一线牵,五心朝天,……我一个一个在脑海里回想,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排除,想到最后,我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是可以破除这个幻象的。当初的凌绛倒是用封金挂印破过赵佳棠的镜界,可问题是我不会封金挂印啊。在对付赵佳棠的时候,他们倒是说我用过挂印封金,可是该怎么用,使用什么手势,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行,挂印封金这条路肯定走不通。我再次把我知道的匠术从头到尾捋一遍,我突然发现,我刚刚不是新学了一个匠术么?大莲花印!于是我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学着凌绛的姿势,双手结一个莲花手印,然后嘴里念着凌绛刚刚念过的那段话。当我念出最后一句赐我遍地生莲的时候,我睁开眼,看见我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天空中却是像下雪一样,不断的有东西掉下来。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张的冥币!说好的莲花呢?怎么变成冥币了?难道是我结印的姿势不对?于是我试着换了几个姿势结手印,结果都是一样。冥币没完没了的落下来,没多久就把整个地面铺满了一层。当那些冥币接触到张哈子留下的脚印时,顿时被点燃,但是发出来的火焰却不是绿色的,而是黄色的,就和平时烧纸的火焰一样。一股浓烟顿时弥漫整个地宫,我被熏的不断咳嗽。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我的后脑勺一痛。这种痛不是简单后脑勺那种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痛得我觉得整个地宫都在摇晃,那种眩晕的感觉使得我不得不闭眼倒在地上。等了好一阵,我才感觉到好一些,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却看见,我又重新躺在了棺材里。手机的闪光灯还亮着,我发现我所在的这口棺材和我之前躺过的棺材有些不太一样。这口棺材竟然只有椁,没有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即便再穷的人家,买不起椁,至少也会整个木匣子来当棺。像这样只有椁没有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因为没有棺,所以棺材里面的空间显得特别大,我甚至能够蹲在里面,还不用塌着腰。这样就好使劲儿多了,我拿着篾刀就劈棺材板子————棺材盖子太厚,不做考虑。可是,没劈几下,棺材盖子就自动打开了,我看家陈先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我,你搞么子?我讲,我在想办法逃出来。陈先生,棺材盖子轻轻一推就开老,你砍板子搞么子?我被陈先生这话给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只能默默的安慰我自己,我是上次被活埋给埋怕了,所以潜意识以为棺材盖子只要盖上了就一定会被钉上子孙钉。为了避免我的尴尬,我问陈先生,你啷个下来老?他讲,我要是再不下来,你都要陷到幻象里头出不来老。陈先生讲完话,就把手中的鞋子穿上,我看到他另一只手里面拿着一个冥币撕成的小纸人,小纸人的脑壳上写着我的名字和年龄。我去,这不就是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打小人用的迈?陈先生很是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讲,早就喊你少看点电视,你偏不听。电视里头有几个是真滴?这喊过“当头棒喝”,我找不到你人,只能撕个小人当成你来打。当头棒喝,这个我听过,当初我在张家村的时候,跑到了河里去,就是被船工伯伯陈有礼打醒的。当时他也说是当头棒喝。不得不说,我再一次被匠术的这个“形式”有了新的理解。糟了,张哈子!我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张哈子。难道我现在还在被鬼迷眼?我把刚刚看到的大致给陈先生讲了一遍,陈先生听了之后点头讲,我就讲,索子(绳子)都砍断咯,那口棺材啷个哈悬到空中滴,原来是鬼迷眼。难怪一进来就感觉好像有双眼睛盯到我看,但是又没找到到哪个地方,被鬼迷眼老,找得到才怪!讲完话,陈先生从腰上抽出那根铜烟枪,点燃后吸了一口,然后把铜烟枪放在手心。陈先生讲,烟斗指到哪个方向,哪个方向就是迷到我们两个眼睛滴那个阴人。我点点头,这有点像风水先生经常用的罗盘。然后我看见,烟斗先是指着西北方,然后又跳到东南方,接着就开始在陈先生的手心转圈,速度快的惊人!陈先生一把握住铜烟枪,脸色煞白的讲,这他妈滴就是个鬼窟!你们这些年轻人,玩么子不好,跑到这个地方来玩?我知道陈先生并不清楚匠人圈子内部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清楚瞒天过海和五十年一轮回,但是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所以我讲,现在讲这些迟了,先救张哈子出来再说。陈先生讲,看都看不到,啷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