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炯炯发光的小眼睛不断打量着长天，似乎对他手里的剑也很是感兴趣，蹦蹦跳跳的来到长天面前，感受着剑散发出的气息，竟有一滴滴的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

秋水诧异的关注着这一幕，这只月灵鸟好像也识得大师兄的剑，难道说它曾经也见过师兄？

长天却被月灵的眼神盯得不自然起来，走也不是，躲也不是，啪嗒一声，折扇从腰间滑落到地上。

月灵低头看去，这扇子一面山河，一面草木，随即愤怒的低鸣一声，双翼轻轻一挥，把长天扇飞了出去。

又吃了满嘴雪的长天一声哀嚎，“完了，忘了易容，竟然让你认出来了。”

“二师兄，它认出你什么了？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到底有什么事你在瞒着我？”

秋水向前一步，也不去扶他，眼中尽是疑惑。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长天摇头摆脑的叹息道，似乎还是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秋水秀眉一凝，伸手就拽住了长天的耳朵，“好啊你，我让你一言难尽！”

“啊！好师妹，快放手，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喂！你怎么更用力了？小心师兄不客气了！”

长天左右挣脱不得，连连求饶，不得已之下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秋水。

秋水将雪白的手臂从长天耳朵上拿开，神情激动地看了看青光缭绕的青石和月辉闪烁全身的月灵，“你是说他们......”

长天似有些留恋不舍，耳边传来阵阵盈香，“你不再揪一会了？”

秋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急忙点了点头，一边用余光瞥了瞥秋水刚收回去的脚，心里暗自庆幸着躲过了一劫。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还以为师兄他......”秋水眼中的悲伤之色一隐而去，似是心中的寒冰在这一刻也融化了开来，眼角眉梢里都隐隐带上了一丝喜悦。

长天伸出手指了指天穹，“我们的力量还没恢复，不足以与那些老混蛋抗衡，这些事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察觉的，不然这一切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哎，师尊也真是狠心，竟然对这一切不闻不问。”

秋水一声叹息，话语中包含了些许的无奈。

“师妹啊，这怨不得师尊，我们拜入师门的时候，师尊就曾说过。更何况有如此遭遇的又何止我们呢，想当年那位力可通天大闹天宫的妖王，被镇压在了西部蛮荒之地，他的师父也不曾过问啊。”

长天难得的正经起来，遥遥望着西方的天际出神。

“你是说，那位曾与天界仙子相恋的妖王？”

秋水睁大一双美目，朱唇轻启。

长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许是天意吧，我不仅见到了大师兄他们的化身，同时也见到了那两位的化身，只不过造化弄人，我不能扭转乾坤，亦不能阻止这命运的转轮，他们的劫难还远远没有结束，也许这就是仙与妖相恋的代价。”

“仙又如何？妖又如何？只要心存至善，又有什么正邪之分呢？天地法则，道法自然，可偏偏规则被那些顽固不化、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们所左右，何其不公?”秋水淡淡的诉说着。

“世间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如果想达到我们的心中所想，那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争取了。”

长天握起手中剑，对着地上的玄冰就刺了上去，挖掘了起来。

“二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秋水脑海中充满了疑惑，难道他要在这里挖个洞出来？

“我要挖个通道啊，不然怎么去见大师兄，他不是被封在这忘川中吗？”

长天煞有介事的唠叨着，手下却不停，一块又一块的冰被他挖了出来。

噗！秋水忍不住娇笑出声，“你该不会连这点功力都没有了吧？这忘川你都进不去了？”

“......我，我......”长天一脸哀怨的看向秋水，芙蓉出水美如仙，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真真是天地间一抹惊鸿之姿。

“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

秋水嗔怒道。“走吧，我带你去，哼哼，时间久了，你竟然都忘记我是这秋水长河的掌管者了吧，还在那挖洞！”

长天被秋水拽起衣袖就飞下了山巅，身后的月灵轻鸣几声，长天急忙将手中剑抛掷了回去，稳稳的刺在青石旁。

又有长天的声音隐隐传来，“好了，好了，剑还你了，不要生气。”

月灵又鸣叫了几声，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忘川之内，冰莹闪烁，冰晶中封印的男子依如万年前的模样，眼睛闭合着，没有一丝气息，更没有一丝生机。

“哎哟，师妹你别松手啊，这么高你就把我扔下来了，要摔死我啊。”

长天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看向了冰晶里的男子，“师兄，这师妹都是被你惯坏了，连我这二师兄都敢欺负，你倒是出来管管她啊！”

秋水却不再理会他，静静的站在冰晶的一旁，凝望着里面的人儿。“师兄，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啊？”

长天见她情绪突然又低落起来，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空气中的气氛如被洞中的寒冷冰冻起来一般，陷入了一阵阵的沉寂。

遥想当年，三人在师门一同学艺，后来又一起下山行侠仗义，那么欢快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大师兄洛无尘被冰封于忘川，秋水师妹差点形魂惧散，幸得被洛无尘及时救下送回了秋水之畔保住了元神，这才能借水的本体慢慢恢复至今，而长天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一身道行已留下不足千分之一。除此三人之外，还有师姐瑶光和师妹珈蓝，至今不知所踪。

古有凤凰栖梧桐，浴火凡尘待重生。月有灵兮月灵现，石有心兮青石生。

“师妹，走吧，我们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