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孙婆婆看了时月一眼,如出入自家一般,自然地往主屋去,进了钱氏房间。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盯着时月,眼神犀利,仿佛要把她看穿。“说吧。”
孙婆婆开口道。“说……什么?”
时月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你那钱,是哪里来的?”
“是……”时月抬头看向两个老人,“是姨奶给我的。”
“呵~”孙婆婆被气笑了,“该聪明的时候你傻乎乎,不该聪明的时候,你又故作聪明。”
“……”时月汗颜。“这里没有外人,我要你说实话。你那钱,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孙婆婆直直地看向时月。钱氏也看着时月,并未插话。时月知道,这事瞒不下去,只好跟二人说了实话。“你说那剑当了多少钱?”
孙婆婆讶然问。“十两,活当。”
“十两……还是活当……”孙婆婆皱了皱眉。她来田家营十四年,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这里就是大黎国的穷乡僻壤,活当能换十两银子的东西,绝对不多见。“你说的那人在哪?带我去见见。”
孙婆婆突然站起身,平静的面容荡起了一丝涟漪。时月一脸茫然。就算她拿了人家东西,可到底也算是还回去了,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去见别人吧?她不愿意去。可孙婆婆的神色太严肃,就像碰着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不容拒绝地道:“走。”
“姨奶,我不去。”
时月抗拒道。她怕见到那个男人。“少废话。”
孙婆婆直接上手,拽着时月,。她的力气很大,气势也很强,时月在她跟前,就跟老鹰面前的小鸡仔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她可算是知道了,为何古五丫不喜欢这个女人。什么都要管,手伸得太长。临走前,孙婆婆不忘回头叮嘱钱氏,“老姐姐,倘若有人问起,就说那钱是我给的,谁不服气,叫他来找我问。”
钱氏点头应下。西屋。赵荷花磨磨蹭蹭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打成包袱。犹豫了一会儿,从里屋出来,站在门边,故作碎碎念:“这个家待不得,吃苦受累不讨好,我还是走吧,耳根子清净!”
说完,屏住呼吸,侧耳往正屋里听,什么都没听到。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声音不够大,那屋子的人没听见,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我走了,有事也别来找我。”
“……”整个古家一片寂静。赵荷花脸上挂不住,一气之下,背上包袱扬长而去!出门时,还把房门摔得砰砰作响,企图以此来吸引屋里人的注意。钱氏自然是听到了。可她太生气,恨不得叫赵荷花别再回来。可若赵荷花真的不回来了,古二柱和两个娃没人管,这个家,还不得散了?于是,她就假装没听见,随赵荷花的,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她老婆子不过是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残废,管不了人家的双脚。不一会儿,院门也被人重重地甩上,古家彻底安静了下来。钱氏伤感地叹息:“这个家,要垮了……老头子,你走得倒是安逸,我……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