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贵媳妇会……那啥,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实,这事早就有苗头了,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事,她全知道,不就是时常去打探么?”
“昨日我家丢了两个大白馒头,兴许就是她……”“以后防着点就是……”人群中,嘀嘀咕咕,都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魏来娣记恨上。可都在一个院子里,怎可能会听不到?魏来娣要辩驳的点太多,此时只能揪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几句话。瞪着围观的人,“你们瞎说!我几时偷过东西?还有你,你家昨日找的两个大白馒头,是被你男人偷吃的!怕被发现,他拿去茅房吃了,别想赖我身上!”
魏来娣本是想解释自己不会偷东西,可这话,又引人遐思。除了丢了馒头的那个女人,揪着自家男人骂,其余人都想到了一处:若不是去爬了人家墙头踩点,又怎会知道人家男人偷了馒头去茅房吃?时月本是想借自家证人多,浑水摸鱼倒打一耙,完全没想到,风向转得这么快。古二柱趁机道:“你偷没偷别家我们不知道,但你今日是真真实实地偷到我家了。”
“死瘸子,你放屁!”
古二柱最痛恨的就是“瘸子”这两个字,他自己能说,但是不许别人这么说他。他怒,又不能真的打女人。古四丫见自家人被骂,顿时也来了气,指着魏来娣质问:“对,你不是偷,你是明抢,从我手上明抢!大家瞧,我一大家子的碗都被这女人砸了,我们家拿什么吃饭?今儿你不给我把碗赔清楚,就别想走!”
砸碗的事,光时月说大家是不信的,可古家接连几个人都这么说,大家不信也得信。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宽裕,不可能自己摔那一大摞碗。一个小丫头的恐吓,魏来娣自然不放在眼里。她似乎意识到,再辩解别人也不肯听她的。于是,转了话头,指向时月,“你个灾星,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
魏来娣才出口,时月就大声接过她的话,“昨日,大贵媳妇来扒我家墙头,跟我二伯母说话,明着说话,实则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她还撺掇我二伯母去偷我奶奶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还胡说八道,编排人的名声,说我……她说我……”时月一脸委屈且为难,“那话实在太恶毒,我完全说不出口。”
“你个贱蹄子!住嘴!大家别听她说,听我说——”魏来娣直接喊破音了。频频被打断话头的感觉,谁被打断谁知道。真的是恨不得拿根针把对方的嘴巴给缝上。魏来娣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别听她说,听我说!”
魏来娣从地上爬起来。时月眨了眨眼,“你说。”
“不是这样的,这小贱蹄子污蔑我!她是灾星,昨日她诅咒我,说黑白无常半夜会来割我舌头,让我担惊受怕一整夜,差点死了。我今儿是来找这灾星算账的!”
说到灾星诅咒,众人皱了皱眉,一下子退到墙角,有的甚至从院门跑了出去,就怕灾星克到他们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