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背起背篓，追了上去，“堂姐，你人可真好，今日买上瘾了，不小心花光了钱，下回，下回卖了钱，我一定先给你买漂亮的头花。”

古四丫头也不回地翻了翻白眼。这个扫把星，这嘴何时抹了蜜了，说话那么好听。不过四丫没期待，也没反驳。漂亮的头花，姑娘家都喜欢，可比起填饱肚子，再漂亮的东西也没那么重要。“五丫，你何时变得这么会说了？”

古四丫疑惑问。时月以为她不相信自己会给她买头花，坚定地强调，“我没忽悠你，下回卖了钱，一定买。”

“我是说卖梨的时候，你的口才何时变得那么好了？还有，你如何知道什么秋梨什么膏的？”

一个人，就算懂事了，也不可能突然就会说话会哄人，还懂得那么多东西。古四丫的眼中，都是探究和怀疑。“呃……这个当然是姨奶教的。”

时月压根就没料到古四丫观察这么细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幸好，有个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姨奶，不然她可能要说，割腕要死时，看见白胡子老爷爷啥的。“难怪，我就说，咱俩一块儿长大，我都不知道的东西，你怎可能会知道。”

古四丫没有怀疑时月的话。古五丫小时候就多灾多病，钱氏常常带她去孙婆婆那里求药。一来二去，她在孙婆婆那里待的时间比较长，能接触到别人不懂的东西也正常。古四丫常常干活，虽然瘦，却很有力气，三十斤粮食，一口气背到牛角山山脚。时月只背了几小斤，就累得气喘吁吁。上山途中，古四丫还在畅想，一会儿她爹娘看到她们带回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惊讶得嘴能塞鸡蛋。时月只是笑着听她说，并未插话。对她来说，这是与古家人缓解关系的一个机会。等地里的粮食收割回来她也要吃，所以，花钱买吃的分给大家，并不存在心不心疼划不划算。两人兴冲冲往家去。还未到家门口，双双顿住了脚。只见古家大门边人头攒动，似乎又有事发生。“莫不是那魏大嘴又来了？”

古四丫看向时月。时月皱了皱眉，“堂姐，咱先把东西藏起来再说。”

若被别人瞧见，只怕又要生事端。说藏起来，可根本没处藏。背篓里都是粮食和肉，来之不易，生怕离开视线就被野猫叼了去。可院子里有很多人，翻墙也没法翻。两人背着背篓绕房子半圈，最后停在钱氏的房间外头。房间有一道窗户，半开着，用木棍支撑起来的。窗台有一米多，若直接把米袋子丢进去，只怕会将米洒出来。时月把窗户拉到最大，比划了一下，自己这瘦小的身子应该爬得进去。“堂姐，帮我撑着窗户，我爬进去，你再把东西递给我。”

“嗯。”

“撑稳一点啊。”

这窗扇是上翻式，还挺重，时月怕四丫没扶稳，落下来给她懒腰截断。才将脑袋从窗口伸进去，就听到钱氏唤道：“五丫、四丫，是你们回来了吗？”

“是，我们回来了。”

时月说着，脚一蹬，从半个身子从窗口送了进来。钱氏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何走这儿？”

“嘘！”

时月比划了一下，“奶奶，一会儿我再跟您解释。”

说话间，时月像条泥鳅从窗子的缝隙滑了进来，一头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