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夜看破不说破,并没有为难宗政衍。又闲聊了一阵后,皇帝就渐渐乏了。宗政衍跟在宗政夜身后,一同离开了御书房。御书房位于皇宫中心偏北的位置,距离宫门还有一截儿,两人便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宗政衍想起在翰林书院听到那些传闻时的不甘,便开口打破了这寂静。“前几日阿离的事情有劳王爷了。”
宗政衍恭恭敬敬地替萧离道谢,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表达萧离是他的人。谁知宗政夜只是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这是本王同萧姑娘之间的事,五皇子倒是很关心呐。”
宗政夜划清关系便令宗政衍心里更不舒服了些,他又一本正经道:“可阿离是我的人,我替她道谢也不为过。”
宗政夜想起方才在殿里的话,又轻描淡写道:“五皇子既然说了自己一心想做纯臣,就不该再继续养着萧姑娘这样的杀手,于情于理都不妥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与本王。”
宗政衍刚想推辞,却听到宗政夜继续沉声道:“若是这样,本王便欠五皇子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本王的地方,本王在所不辞。”
此话一出,轮到宗政衍微微发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宗政夜为了讨要萧离竟会如此轻易许诺自己一个人情。要说这两件事情孰轻孰重,宗政衍却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他既放不下萧离,又想得到摄政王的扶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他却选不出来。“五皇子若是想不出来,便回去考虑考虑。”
宗政夜见他踌躇不安,便决定没有多大意思,于是自顾自说完这话,随后又独自离开了。萧太傅纵然没求动国公,却也有一些自己的门道,拿银两摆平了官府的人才将儿子从牢里给捞了回来。自萧羽凌回到萧府,心中怒火难平,每日都在叫嚣着要去找萧离报仇,却都被萧明湛给拦了下来。萧晚晚这些时日与大皇子走动的频繁,关系也亲近了不少,每每走在大街上都趾高气扬的,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太子妃似的。大皇子得知摄政王找宗政衍讨要萧离一事,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便又阴差阳错地告知了萧晚晚。萧晚晚得知此事后,震惊又愤怒,便想设计报复萧离,却又没有合适的机会。正逢三哥萧羽凌怒气难消,萧晚晚便添油加醋地在一旁煽风点火。翌日早膳时分,待其他人都吃完后,萧晚晚突然放下碗筷,一脸厌恶道:“三哥,晚晚同你一样讨厌那个扫把星,我昨日还听说摄政王居然向五皇子讨要她,也不知她又使了什么伎俩。”
此话一出,萧羽凌一脸嫌弃道:“就她?摄政王会看上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晚晚又继续撺掇道:“那可说不准呢,万一她对摄政王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伎俩呢!她还要是真的成了摄政王的人,咱们可就更难报仇雪恨了!”
萧羽凌听得有些气愤:“这贱人真是不要脸!莫要在外丢咱们萧府的人,我今日就要去教训教训她!”
说罢,萧羽凌也坐不住了,匆匆离开了。萧晚晚勾起一抹邪笑,起身跟了上去。两人驾着马车来到了五皇子的府邸。来的正巧,萧离正要出门,就迎面遇上了。萧离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出门。却被这两个存心找麻烦的人给拦住了去路。“喂!你难道是瞎了吗?看不见本少爷?”
萧羽凌迎面呵斥道。“也不知道是谁瞎了,这是王府不是萧府。”
萧离站稳脚跟,冷不丁地怼道。萧羽凌气势汹汹地怒骂道:“你这贱人害得本少爷在牢房蹲了那么久,咱们也是时候来算算这笔账了!”
萧离一声冷笑道:“我与你没什么好算的,那大牢就是你的归宿!”
萧羽凌气得失去了理智,险些又要动手,一旁的萧晚晚却拦了下来。萧晚晚得意洋洋地上前一步,指着萧离挑衅道:“你可真有能耐啊,摄政王居然公然向五皇子讨要你,你这么朝三暮四的女人,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什么叫摄政王向五皇子讨要自己?萧离没理会萧晚晚地辱骂,只是突然被震惊到了。难不成宗政夜还真的大言不惭地向宗政衍谈了什么交易不成?萧离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愣在原地。她压根不明白宗政夜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执着,他究竟在图什么?萧晚晚见萧离不为所动,愈发放肆地侮辱道:“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还好你已经被萧府扫地出门了,不然整天勾三搭四的,真是丢死人了!”
萧离回过神来,眼神冰冷地盯着萧晚晚,嘲讽道:“是啊,你们萧府多高贵,养出来的女儿还不是要腆着脸去反复勾搭大皇子才得以飞上高枝?”
“你!”
萧晚晚上前一步,恨不得伸手去撕烂萧离的嘴,还没等她出手,王府的侍卫便拦住了她。萧离轻蔑一笑道:“你哥刚出大牢,你又想进去?”
说罢,萧离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只留下萧晚晚和萧羽凌怒容满面地留在原地。两人失败而归,脸色都极差。刚回府,却又被萧太傅逮着给训了一顿。萧太傅得知二人又去五皇子府邸找麻烦,怒斥道:“糊涂!一群糊涂蛋!你们也不想想摄政王为何要讨要那灾星?”
萧晚晚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难道摄政王看上她了?摄政王不可能眼光这么差吧!”
萧太傅又恨铁不成钢道:“不论是什么原因,很显然摄政王在护着她,她若真的成了摄政王的人,就会成为咱们最大的敌人!”
萧太傅的一番话这才彻底点醒萧羽凌和萧晚晚,纵然萧晚晚心里愤愤不平,也不敢再胡乱做些什么。萧太傅叹了口气,又转头朝着萧羽凌沉声道:“平日里多跟你二哥学学,就你这一点就着的性子,得多憋憋,不要三天两头都在给萧府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