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一事事关重大,皇帝也不得不找个信任之人来彻查。“臣大理寺张良德叩见皇上!”
张良德恭恭敬敬地行李。“爱卿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皇帝温和开口道。大皇子显然是有些坐不安稳了,他瞥了一眼张良德后,脸色阴沉了许多。国公又递给宗政廷一个眼神,低声道:“稍安勿躁。”
皇帝将物证给了张良德,随后三言两语理清此事,又将刺客转交给大理寺,交代完这些,才算作罢。大皇子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便开始作威作福,连声抱怨道:“那个张良德可真是头倔驴,先前本皇子几次三番拉拢他,他都不为所动!”
国公面无表情,又严厉呵斥道:“你如此莽撞,做得成什么大事!”
“廷儿,你这性子是得多磨练磨练,好好听你舅舅的差遣!”
皇后也忧心忡忡地附和道,生怕儿子又出了什么岔子。大皇子低头撇了撇嘴,纵然心里不满,也只能极力收敛自己的脾气,他心里明白还得仰仗舅舅才能拿回太子之位。萧离打听到皇上召见了摄政王,便在营帐之间来回穿梭,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堵住他。宗政夜负手出了营帐,瞥见萧离后,就跟没看见她似的,继续朝前走。“王爷!等等!”
萧离急切地追上去,挽留道。宗政夜止步,却并未回头。“王爷,我想问问您五皇子情况如何?”
宗政夜本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没料想一开口便只有宗政衍,顿时心沉到谷底,抬脚就走。萧离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她感觉到宗政夜浑身都是一股淡漠疏离的气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就对自己变了态度。可自己好不容易才见他一面,怎能这么轻易就让他走?萧离继续跟上去,这次直接上前去伸手挡住宗政夜的去向,又一脸正气道:“王爷!我可以拿条件跟您交换,请您告诉我五皇子的情况。”
宗政夜眯起细眸,低头睥睨着萧离,心情五味杂陈,双眸不自觉地蒙上一层寒霜。“你拿什么与本王交换?你认为这普天之下还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吗?”
宗政夜的脸色沉下三分,冷嗤道。如此一来,宗政夜只觉得萧离利用了自己。她整日只围着那草包五皇子团团转的样子真让人深觉可笑!“王爷只要不故意刁难,我都能尽量开出您满意的条件。五皇子究竟怎么样了?”
萧离不依不挠地追问,脸色也变得忧心起来。宗政夜并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只是冷眼嘲讽道:“你整日都是五皇子五皇子的,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萧离再次被宗政夜的无礼和冷酷震慑了,她气结,答不上来,待她反应过来,宗政夜只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萧离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心想宗政夜可真是个喜怒无常又不近人情的人。“算了,既然他不肯帮忙,我便自己调查!”
萧离低声嘟囔道,对宗政夜的印象又差了几分。由于萧晚晚散播的谣言四起,萧离走到哪那些女眷都连连躲闪,她也自觉无趣,只好漫无目的地搜寻信息。皇天不负有心人,萧离偶然从两个太监嘴里得知皇帝将此案移交给了大理寺少卿张良德大人处理。张良德接了这个案子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又审问了一遍刺客,可那些刺客嘴里根本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张良德便又带下属去了猎场搜查是否可疑的证据,无功而返后,突然想到刺杀的凶器。侍卫将那只箭呈给张良德,张良德用手摩挲了一阵,细细观察,却一言不发。萧离误打误撞找到了张良德的营帐,此时正值午时,大家都在营帐内休息,没人注意到萧离。于是萧离便冒险地探看了一番,恰好透过隔账看到了张良德手里那支箭,不知为何,萧离看了两眼就发现不对劲。凭着萧离的直觉,她确定那支箭的问题就出在箭头的位置。寻常刺客若是想一箭致命,便都会选择锋利的箭头,那那支箭看上去就比寻常的箭要钝一些,这难道是巧合吗?萧离不敢多待,迅速地回了自己的营帐。静下心来再仔细思索一番,既然刺杀皇上再嫁祸给五皇子是国公的计谋,既然他安排大皇子受伤以表忠心,那必然不能使用太过锐利的武器。萧离立刻了然于心。国公和大皇子作戏做的如此之像,必定也考虑到了这武器的嫌疑,一定不会让自己人制作而留下把柄,萧离忽然发现了这条重要的线索。可是身在围场,萧离被各路人盯着,百般受限,并不好调查真相。她心一横,立刻下定决心待晚上入夜之时独自下山去。午夜,萧离已经顺利溜下山去,回到医馆。风花雪月四位小主,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在此等候。“查得如何了?”
萧离开门见山地问道。瑞雪一五一十道:“大理寺少卿张大人,上任以来就被皇帝委以重任,期间调查了无数桩案件,为人清廉正直,处事公正有原则。”
萧离听了这话,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既然张大人秉公职守,亦不是国公的人,那他定会彻查此事。“安排几个丐帮之人去城里四处的铁匠铺里打听近日是否有人打造这样的箭。”
萧离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画着射向大皇子的那支箭,很明显能看出,箭身的工艺精湛,可美中不足便是箭头不够锋利。瑞雪接过那幅画,应了下来。交代完所有的事后,萧离又借着月色回到了望亭山上,一切如常。翌日清晨,皇帝率然宣布夏猎结束,启程回宫,朝臣们心思各异,却全然不曾表露出来,伴在皇帝身侧浩浩荡荡地回了京城。此行虽大有收获,可皇帝的心情还是因为刺杀一事而变得幽深莫测起来。蛮夷的使臣也在夏猎的队伍之中,他们并未因为夏猎而感受到风土人情,却因意外的刺杀而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