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你要让我说什么?”
赵思甜被穆延峥的眼神骇住,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可穆延峥的耐性已经被磨灭,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在她脖颈处划出一道细伤。既不说,那他便要亲眼所见。“疼,穆家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若是我爹知道——”赵思甜话还未曾说完,就被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吓得噤若寒蝉;他居然在吸自己的血。“放、放开我,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忘恩负义的小人!”
赵思甜磨着后槽牙,奋力推搡着他。可她低估了男人的臂力,不仅未推开,伤处还被他死死叨住,她耳边甚至能清楚的听见男人的吞咽声。事态急转直下,赵思甜伸手想卸下他的双臂。穆延峥抢先她一步,扼住她的手腕,然未曾料想她胆子大的竟然敢用另外一只手掌箍自己。啪的一声脆响,将囚车内的众人惊醒。赵思甜顺利脱离穆延峥的桎梏,缩在角落里,掌心隐隐发麻,且颤抖个不停。她不仅没有取得男主信任,还掌箍了男主,这大腿恐怕是抱不住了。“峥儿,这是怎么了?”
借着火光,穆老夫人清楚的看见长孙脸上那通红的小手印。再看缩在角落里的赵思甜,众人心中明朗。“你这死丫头怎敢对我儿动手?”
陈婉高声呵斥,终于找到由头能好好训斥她一番。赵思甜不敢抬头,心中想着明日只怕自己必死无疑。“祖母,方才思甜妹妹做了噩梦,我上前察看才被误伤,并无大碍!”
穆延峥舔舐着唇角残留的血渍,嗜血的双眸里划过一抹幽深。穆老夫人见赵思甜确实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于是将人揽在怀中询问:“甜儿做了什么噩梦,和祖母说说。”
赵思甜心有余悸的看向穆延峥,见他如豺狼似的盯着自个,哪敢言明,吓得埋首在穆老夫人身前寻求庇护:“祖母,我梦见有很多黑衣人明日要来刺杀我们,我身中数刀死了!”
穆老夫人抱着怀中人连连安慰:“梦都是相反的,有这些差役在,只要咱安守本分不乱跑,就不会有事儿的。”
赵思甜见穆老夫人并未将她的提醒当成一回事儿,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穆延峥,想着至少他能听进去。可偏偏她却看见此人薄唇一张一翕,无声道出二字。赵思甜气的满面通红。说谎话的明明是他,他才是骗子。然众人实在困顿,穆老夫人搂着她接着睡去。赵思甜缩着脖颈紧紧挨着穆老夫人,想着他既然愿意为自己掩盖事情真相,那自个于他来说便有些用处。至于是何用处,赵思甜将囚服往上拉了拉。穆延峥见她提防着自己,缓缓抚上脸颊,小姑娘爪子还挺利。这一夜,众人睡得并不是很好,加上差役们依旧不给吃食,前面两辆囚车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他们如今的吃食只剩下连箫送的两张馕饼,撕开一张分给穆家人,至于杨柳儿,她并不再管。只是当她抬眸碰上穆延峥审视的目光,立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奈何囚服宽大,又是圆领,即便她想藏也藏不住,且囚车就这点地方,那红紫印痕也就落到了大伙儿的眼中。“思甜姐姐,你脖子这怎么了?”
穆延嵘尚不知男女之事,既见了就当场问了出来。可囚车里的三个妇人却福至心灵。陈婉连忙用吃食塞住小儿子的嘴,心里也愈发看不上赵思甜,觉得是她勾引长子。唯独穆老夫人看的真切,明明是自家长孙逼迫的小姑娘,否则为何长孙挨了巴掌却还要为其找补?穆老夫人将自个分到的吃食送到赵思甜的手里,想要替长孙弥补一二,可小姑娘却未要,还劝自己保重身子。瞧瞧多么乖巧的孩子。穆延峥看着赵思甜脖颈处一夜之间便愈合的伤口,攥紧了袖中的匕首,看向她的目光尤为炙热。当初父亲执意要让自己接她回府中安置,或许早已料到穆府有此一劫?正当穆延峥要开口质问赵思甜时,前面的囚车突然传来骚动,差役们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