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想,即便是天生死对头的星座也要并肩同行。“类似吧。”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八卦和好奇,她想起了白羊座和天蝎座被誉为“天生的敌人”,似乎很有道理,又不全对。确实见面就吵,三句就不对付,但他们如今也是可以一起烤红薯,看星星,吹夜风的朋友了,白羊座可是很好相处的朋友王,不会抛弃天蝎座孤独且有钱有势的小王子的。转头看去,45度角望向天空的侧颜,绝美。如同传说中的神明。这是何等的高贵基因啊,难怪宫女们看了容易动些歪心思。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熬夜看星座解说,曾经翻到的一个白羊座和天蝎座的营销号标题——“一场注定无路可逃的情劫”。不由心惊,幸亏他们只是朋友,朋友应该不会有巨大的危险吧。不喜欢不就好了……不对不对,她当然不喜欢了,她还没重获自由身,在古代,说的好听点是弃妃,难听点就是皇上的女奴。太可惜了,降临即高光,穿越即正妻,还不是普通人的正妻,是庆熙说从来没听说过和离成功过的那一款,一犯错误就会株连家族的那一款。为了她素未谋面的榜三亲哥,她也不能对帅哥动占便宜的心思。如果金丝雀逃出华丽的笼子就好了。“大人,如果有人告诉你天蝎座和白羊座命中犯冲,容易水逆,办事不利,走得近了容易吵翻天,你是不是要跟我断交了?”
大胆问,有点尴尬。墨卿辰严厉答道:“命数之说本就不可信。钦天监算皇上合房吉日的那群酒囊饭袋,实则是假借名义替人办事,所以我劝你,有这闲心思,还是多种点红薯吧。你若干出背信弃义、谋逆叛国、有违大义之事,且不说恩断义绝那么简单,你的小命……总之,俗话说‘伴友如伴虎’,你最好小心行事,严守秘密。”
上下打量,眼神警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认识了这个非要拉着他入鲍鱼之肆,还善良地劝导他“久闻而不知其臭”……沈可悠被说得战战兢兢,喃喃自语:“哪句俗话说的‘伴友如伴虎’了,不是‘伴君如伴虎’吗……朋友不就得当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嘛……我干的好像好几件都……”偷偷观察,见他眼神冷冽,不敢再言。“知道了,我话风紧不紧可得看封口费到不到位啊,红薯在冷宫田地里,我带你去挖,钱……”适时的欲言又止有利于金钱的增长,忍住笑,忍住,不行,要忍不住了,想想就很开心。看她笑得一派光明的样子,墨卿辰心里感叹也太容易开心了,都有用钱买笑的嫌疑了。看着她笑,他也想笑。若是拥有点钱就能如此开心,他大概已经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了。可是钱财于他而言若浮云,几乎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除了……“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去挖吧,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你付不起工钱。这锭金子是定金,如若户部试验成功,给你百两黄金。”
把一锭金子抛给她,看她那没见过世面嘴都开心得合不上的样子,就差拿嘴啃了,说不定还不舍得啃。真是没见过世面呐。“哎,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囤积巨款是为了干什么?谋生活也不用这么拼命赚钱,而且也不见你把钱花在冷宫改善生活上,你看你这衣服,还有女孩子家的头饰……好吧,没有头饰,居然没有,你让我怎么点评?还有这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贫苦山村了呢。所以,你赚钱有什么图谋?”
一贫如洗,人见人怜的程度,看着这冷宫,他身为一国之君脸都差点没地方搁了,今年元日之时,邻国使臣来贺之前,这冷宫要不也借个由头修缮修缮,再给宫女发点首饰什么的,若是发了,她不会又给藏起来了吧……她是只喜鹊吗?这个问题问得沈可悠半天没声。这可是核心机密啊。除了庆熙,基本没人知道。但她不想撒谎,当朋友应当坦诚相待的,况且她已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了,天蝎座发现之日,大概就是恩断义绝吵翻天之时,能少一桩是一桩吧。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她在后宫早跟宫女太监们融为一体,一刻也没觉得自己与她们有何不同。不严格地来说,她说的那就是肺腑之言,是实话啊,况且她那素未谋面的可怕夫君也没给过她皇后的名分啊,进宫之后据说就没给过什么封号,被灭得有点快。对,她可以解释的。不对,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那会,一个妃嫔,跟一个御前侍卫,不是可以解释的关系吧……哎呀妈呀,不能说不能说,还是当宫女好,当妃嫔太孤独了。沈可悠打定主意,认真地看着他说:“为了……出宫,重获新生。后宫是一个围着太阳转的星系,每个人都要在固定的轨道上运行,动不动就是宫规,动不动就要担心被责罚,要点头哈腰,要胆战心惊。我不喜欢这种生活,我想在宫外自由的天空下生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太阳而运行的生活。”
墨卿辰感到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是——心痛。虽然他之前早有隐约的预感,但没想到她竟然想做的事是出宫,远离他所在的却是她最厌恶的“星系”,再也不见他。众星拱辰,亿万斯年。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光,她理应在他身边乖乖呆着!怎能生出离开的大逆不道的想法?!从来没有女人不想着升品级,升位分,而想着……理他越远越好!她就不能上点进吗?!就不能生点攀附的念想吗?!弄得这局很难破。她就是想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他不愿意,也是寸步难出,连这个宫门也别想迈出去。“大胆!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能成为侍奉皇上的宫女中的一员,应当是你的荣幸,怎么可以……生出如此狂妄的念想,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一夜之内。别的要求你都可以提,这个不行。”